第四百章 蚀骨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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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在持续地往下坠落,似无底的深渊,黑暗而冰冷。

本能地向上伸出双手挥舞着,努力地想要呼救,却张不开口。

手被另一双手握住了,很紧,有一点潮湿,但很暖很暖,很安全。于是我不再惊魂不定,

平静下来,安然地重新进入梦乡。

初晨曦光静静洒在我的脸上,没有海水的刺骨,也没有爆炸的山崩地裂,周遭沉寂得只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福尔马林的气味。

我不喜欢这种气味,因为每当我闻到这种气味的时候,多半是华远山为我受伤的时候。

远山,受伤……我惊跳起来。

“不,远山,快走,就要爆炸了,远山……”

我猛烈推开面前的人,试图向后退去,但随即又被他抱回了怀中,温热的胸膛包裹着我,

很紧,但很柔。

“好了冷然,不需要再担惊受怕,从今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再推开谁,只要好好的在一起就行。”

带着一丝磁性的男声,低低的似耳语,句句落在我的心坎间。

我仰起脸来望着他,伸出一只手去抚摸他额上的伤疤,长长的眼睫低垂着几乎遮住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而那嘴角刚刚好上翘到了最完美的弧度。

嗯,没有错,是我的远山。

然而我还是在食指轻轻划过他的双唇时,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我的远山吗?”

那双黑曜石的眼忽闪着丝丝狡诈,嘴角撇了一撇,反问:“要验明正身吗?”

这坏坏的心怀不轨的狡黠,除了华大总裁,还会有谁?

我摇了摇头:“不要了。”

假的也权当是真的吧。

温热的双唇不假思索地覆了上来,霸气得令人无法抗拒。

我并不想抗拒,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吻得更加深切,唯有如此,才让自己与他之间不再有任何空隙。已经隔阂太久了,令人心悸。

这个世界再如何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我都不要再与他分离。

“嗯哼。”护士咳嗽了一声,又将手里的医疗盘敲打了几下,才将我们不情愿地分开来,而一只手仍然紧紧地相握着,不肯有片刻的疏离。

护士皱起了眉头:“爱情还真是万能的,手上的针头都歪了也不知道疼?”

这才发觉,打点滴的手还真的很疼,针头歪了,倒渗了一点血出来,酒精擦拭过后,冰冰凉。

护士又教训了几句才走出去,不过,她始终是笑着的,还听到她走出门去小声地哼着小曲,大约爱情总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对不起,嗯不,我爱你。”

远山疼惜地轻轻抚摸着我的手,在我耳边悄声说:“你不要动,乖乖的让我吻你就好,记得以后还我。”

我懵懵然:“这也要还?”

他的眉头一扬,回答得理直气壮:“当然要还,连本带利。我华远山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

好吧,华大总裁总是能够找准时机吃定我,可是,这样的高利贷,我偿还得心甘情愿。

只要,这一生一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让我去还他无数的恩爱和亲吻。

“远山,你恨过我吗?”还是难忍心中的一缕不安。

是啊,那些一而再的误会所带给他的伤害,同样也在我自己的心中留下深深的伤痕,就

算他不计较,难道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不是恨,是怨。”

他说着,摩挲着我戴着戒指的手,将我的指尖放在嘴里轻咬。

“那时候,我的心里万般的委屈,爱你那么多,你却不懂。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说

好的,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很幽怨很委屈地看着我,一副夸张的怨妇般的表情把我逗乐了,忍不住“扑哧”笑出了

声。

“你还敢笑?”

完了,我的手指头,疼啊!

却是一股甜甜的清流溢满了心间。

眼前的人忽地变得严肃与认真,坐直了,并且强行将我的双肩也扳直,一只手妥妥地托起我的下巴,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这才悠悠然口吐真言。

“冷然你给我听好了,再有下次,麻烦在你离开我之前,先杀了我。”

我的目光与那双黑曜石的眼眸对视着,明白虽然他轻言淡语地否认我从前所有的误解所有的出卖对他造成的伤害,但在他的心中依然留下了点点阴影,愧疚感不禁滚滚而来,闭上了眼睛。

“不许回避,睁开眼睛看着我。”

遵从他的命令,勉强睁开眼睛迎着他。他的目光依然灼灼,清亮的瞳仁里,左眼和右眼,各有一个我,清晰得犹如明镜。

“你看到了吗?”

我重重地点头,嗯,看到了,也看清了,满眼,和满心,都是我。

“你懂了吗?”

“懂了,远山,我懂了。”泪水模糊了双眸,投入他的胸膛里。

他很满意地将下巴抵在我额上,可仅仅一秒钟之后,他又神情一凛,正色道:“还有,钟海涛再敢抱你,我打断他胳膊。”

什么?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想起来了,在人民广场上,涛哥抱着我的时候,范采薇特意带着他来围观的,可是,那时候他好像只关心我的眼泪咸不咸好不好吃。

心虚地低下头去,整个头都埋进他怀里,不敢去看他的眼。

要让他知道涛哥还曾经为我吻去脸上的泪花,就死定了。

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就开始秋后算账了吗?

“其实你一早就醒了对不对?”狐疑地抬起头来望着他,那双眼里闪烁着狡黠,兼而有

掩饰不住的得意。

“告诉我,是什么时候醒的?”我警觉起来,看来华远山来者不善。

果然那嘴角的弧度上翘,双手将我放开,人也离开我的病床奔到了沙发那边。

远远地回答我:“从那天你将我从桥洞捡回家就醒的呀。嗯,什么都好,就是那个锅盖

头实在不好看。”

笑得十分无耻,混蛋至极,怪不得逃得远远的。

无奈我被点滴的针头绑着,奈何他不得,不顾形象气急败坏地冲着他狂吼:“华远山,

你给我过来,保证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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