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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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你保证不打死就不打死了?还有我呢?”

袁圆的人还未出现,声音已从门外传了进来,继而看着她两手叉腰站在病房中央,虎视眈眈地盯着华远山。

“还钱!我的卡早就刷爆了,连本带利十倍还钱,一分都不能少。”

二货惦记着的始终是那几个钱,而我仍旧对于华远山装疯卖傻的恶作剧愤愤不平,要知道那些日子,我为了那个顶着锅盖头的傻冒华远山-操-了多少心哪。

不过袁圆尽管看起来凶巴巴的,却没敢-靠-近华远山,她还是害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华远山会被一掌打飞,也就只能站在那里装腔作势罢了。

“不就几块钱的事嘛,我五十倍还给你。”

华远山说到钱字,大气都不喘一下,张口就来。

“五十倍?”袁圆的两眼顿时直冒金光,-兴-奋得合不拢嘴,“华总说话要算话哦,呐,冷然你听到啦,不不不,跟你说没用,还是妈妈给我作证好一点。”

袁圆说着朝门外一把将妈妈拉了进来,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妈妈站在门外已经很久了。

我看了妈妈一眼,几日不见,显得越发的清瘦,眼窝深陷,令人心里紧紧地生疼,但此时我却不想叫她妈妈。

我嗫嚅了一下,终究没有叫出“妈妈”两个字来,心中感觉特别的别扭。

尽管在最危急的时刻,是妈妈那一声呼唤令白无常突然改变主意将我抛下快艇,捡回了一条小命,但也正因此,完全可以证明妈妈与白无常之间不可否认的亲密关系。

“妈妈看到华远山寸步不离守着你,就没有进来打扰你们,这两天一直在走廊上坐着,为你诵经祈福。”

袁圆见我和妈妈之间别别扭扭的,开口打破的一时的沉默,我的心中泛着酸楚,泪水也不听话地涌出来,却仍然倔强地不肯叫一声妈妈。

“妈妈坐。”华远山则乖巧地扶着妈妈坐在沙发上,顺手将妈妈揣着的一包东西拿走打开,我知道那是我最爱的枣红糕,丫蛋的他和袁圆两个竟然不管我,已经开吃了。

“呐,不叫妈妈就没得吃。”袁圆的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冲我嚷嚷。

妈妈并不计较我对她的冷漠态度,依然慈爱地看着我,笑了笑,从袋子里又拿出了一包枣红糕来。

“都有,都有,我家然然的,袁圆的,远山的,涛子的,大家都的。”

妈妈话音刚刚落下,那个涛子就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前,全副武装的,还带着两个队员,手上拎着令我深恶痛绝的手-铐-。

钟海涛环顾了一下病房里,除了向妈妈点了点头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表情。

一见到涛哥这种阵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拔下输液的针头,冲向华远山,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怒目而向钟海涛,警觉地等着他向我亮出他的警官证。

他要是敢从我手里将华远山带走,我就和他拚命。

袁圆慌忙奔出去叫-护-士-,而华远山则不慌不忙地,将我拦腰抱起走回到病床-上-,一边细心地为了揉着刚刚强行拔掉吊针的手背,一边自然且轻柔地拥我入怀,那温热的胸-膛与钟海涛手里泛着冰冷寒光的手-铐-形成强烈的反差。

“钟队长,两天了,你的化验还没有结果吗?”我身傍的人冷冷地带着一丝嘲讽,歪着头打量了一番钟海涛以及他手里的手-铐-。

“华远山,算你狠,仅凭针筒里的镇定剂就骗得白无常露-出了真面目。但是,扰乱治安与聚众闹-事这条罪名,你和你那些复仇同盟的伙伴们是逃不了的。”

原来如此,华远山和他的复仇联盟手上的针筒里,装的全都是镇定剂而已,钟海涛到头来也只能问他们个扰乱治安与聚众闹-事之罪。

我的心中安定下来,再也不怕钟海涛向我亮他的破证了。

“罚款我都已经交了,七个,一个不落全交齐了。钟队长,怎么还亲自到这里来拿人?公报私-仇吗?”

许翘的声音由走廊外面朗朗地响起,随之听到的是高跟鞋的“嗒嗒”声,很有节奏且风-情-万种地扭进了我的病房来,仰着脸带着挑衅意味地斜看着钟海涛。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这蛮不讲理的态度,与华远山如出一辙,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感觉。

但,我喜欢。

钟海涛也毫不示弱,冷哼了一声:“我倒是很想公报私-仇来着,但我分得清本分。”他将手-铐-交给了身后的安心美-人-,走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妈妈。

“妈妈,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喉咙口,抚着喉间的疤痕,双目紧盯着钟海涛,很显然所有的人都明白妈妈与白无常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钟海涛这是要拿妈妈开刀了。

“妈妈。”我着急地脱-口而出,唤了声妈妈,想冲到妈妈身边去,但此时护-士在为我重新插针打点滴,我被华远山紧搂着没法动弹。

“涛子,是审问吗?”

妈妈显得异常的平静,依旧端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抚了抚原本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面庞娴雅而优柔。

我一向不认为我的妈妈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她比许多同龄的女-人更有文化和知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尽管她总是用朴实的生活与打扮加以掩饰。

钟海涛犹豫着,但终是点了点头,声称是“讯问”,而非“审问”,但实际上就是同一个意思。

“我可以就在这里交代吗?”依然是平静的,淡淡的,唯有脸上的忧伤和手上的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复杂思绪。

钟海涛与他的队员互视一眼,同意了。

妈妈闭了闭眼睛,轻轻地叹了叹气,朝着钟海涛点了点头,目光却移向了我,久久地落在我的脸庞上。

“看来我是没法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了,该来的总是要来,避不开,也躲不了。好吧,我的孩子,真-相总是要大白于天下。你们所说的白无常,他的名字叫阿吉,是我的亲弟-弟-,也就是冷然的亲舅舅,而冷然,实际上也不是真的冷然,真名叫做无梦。”

我被震得差一点跳起来,同时感觉到依-靠-着的-胸-膛也猛烈地震动了一下,抽紧了全部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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