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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因为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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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康烽语塞。

“你都有多少年不这样叫我了?”慕盈盈轻笑,“皇兄变了,你变了,凤离变了,芸儿也变了,就连住在这里的曹娘也变了,可是,我没有变。你没有发现么?”

康烽只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他一时想说话,但却总也说不出来。

“他们说你不学无术,他们说你风流花心,可是,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你。康大哥,无论你身边的人怎么变,无论你怎么变,我始终不会变。想来是父皇将我保护的太好了,我原来的生活太安逸了,我都忘了怎么去改变自己,好更适应这个世界。”慕盈盈垂着头,她有意无意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康烽抬头看向了房顶,他的喉结动了又动,

“盈盈,可能这一刻我还是康公子,下一刻,我便是阶下囚了。你本是一朵开在玉坛中的花儿,应该由高位上的人来守护,不应该面对你本可以躲避的风雨。”康烽轻声道。

“所有的说辞,所有的借口,所有的不能,不过只是因为不爱。”慕盈盈也轻声道。

康烽看向慕盈盈,这一次慕盈盈没有再躲开康烽的目光,她的双眼泛红,睫毛抖落了一滴泪水。

“臣……该死……”半天,康烽却是说了这样一句。

慕盈盈吸了吸鼻子,她的笑容又浮现在了脸上:“我会向皇兄说明此事。到时候曹娘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搬来北苑了。康大哥也不要太忧心了,凡事都会有一个解决的方法。”

慕盈盈起身,她往外面走去,康烽一时忘了说送别的话。

站在院子里的凤离与姜若并没有说话,他们两个人就那样站着,对着自己眼前的景物放空。

慕盈盈走出来,凤离立刻回过神来,她见慕盈盈走得急,似是急于离开这里。孟凤离扭头看向姜若,姜若冲孟凤离点点头,表示他什么都明白。孟凤离冲姜若笑笑,快速跟着慕盈盈出去了。

姜若看看康烽的屋子,最终是扭头看向了天上的云。

慕盈盈在前面走,孟凤离在后面走,两个人不过是五步之摇。快要到了后山时,慕盈盈转过头来问孟凤离:“我哭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孟凤离快走几步追上了慕盈盈,她笑着说:“不会啊,倒是难得的灵灵可怜的动人呢。”

“你骗我。”

“我哪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去湖水旁边照一照。”

慕盈盈再看看离自己不远的那一片湖水,她小跑着往那边去,孟凤离并不追赶她。

慕盈盈跑得气喘吁吁,她的发丝也乱了,发钗也掉了一支。跑到湖边,她便伏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她看看湖水中的自己,突然又笑了。

孟凤离往这里走来,她捡起了慕盈盈掉落的钗子。

“你并没有骗我,我还是那个美丽的公主。”慕盈盈道。

孟凤离冲慕盈盈笑笑:“你真的要去北苑?为了康烽?”

“我,可能是为了我自己。”慕盈盈道。孟凤离扭过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那远天中,晚霞正好。

慕昊天收到了齐阳宫宫女传来的消息,说是齐阳公主请皇上去吃茶。慕昊天身后跟着胡公公,两个人刻意绕了远路往齐阳宫来。

慕盈盈备好了茶水与一些新鲜的果品正等着慕昊天来,她看看院中自己插的牡丹低矮的繁叶中已有了花朵,可是那花瓣却不是那样繁盛。

慕昊天到了花园门口处正好看到慕盈盈对着花朵儿发呆,宫女正要行礼,慕昊天制止了她。他走到慕盈盈的身后,刚好听到她一声叹息。

“齐阳公主在忧心什么?”慕昊天问了一句。

慕盈盈立刻扭了身子行礼,慕昊天将她扶起,慕盈盈笑笑说:“让皇兄笑话了,我能有什么忧愁,只是叹息,这花儿开的太弱了,总也不繁盛。”

慕昊天看看叶子中仅有的两三朵花,他道:“等再过半个月,它便也会繁盛了。”

慕盈盈挥挥手,宫人们立刻上了茶果,慕盈盈与慕昊天坐在亭子里,慕盈盈又亲自给慕昊天倒了茶:“这是我从凤离府上要来的,皇兄试试可好?”

慕昊天端了茶杯轻抿了一口:“确实好。”

“齐阳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皇兄。”慕盈盈又为慕昊天添了果子。

“你且说。”

“同样的花儿,为何在这皇宫之中便毫无生气,但是在那山谷里却开得那样繁盛呢?难道是皇宫里的泥不好么?”

慕昊天微微一怔,他立刻明白了慕盈盈的意图。他笑着说:“宫里的花儿不需要承受风吹雨打,所以用不着拼命地去盛开,于是也便恹恹的。山里的花儿则不一样。只是宫里也并不是就总是晴天,或哪天到了风雨的时候,宫里的花儿也败得彻底,也许就被摧残而死了。”

慕盈盈点着头回了一句:“皇兄,我也越发的恹恹的了。如果能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也许心情就会好很多了。”

“那,你想去哪里?”慕昊天问。

“皇家的庄子,离皇宫不远不近的,有一处北苑,反正那里也没有人住,不若我去那里吧,那里还离农庄近,还能贴近百姓生活,想来会有乐趣无穷的。”慕盈盈笑着道,眼里尽是向往。她嘴上这样说,可是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如她想象的那样。

慕昊天自然知道她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这不过是为了康烽。慕昊天其实心里早就同意曹初灵去北苑了,只是差一个名头,而且宫里的生活实在是束缚,也许慕盈盈真的想出去走一走。也许她能遇到什么美好的人和事,反而会冲淡对康烽的感情呢?他可不以为自己会真的如了慕盈盈的愿,把她嫁给康烽。

“你零点的是这样想的?”慕昊天问。

慕盈盈点点头:“还忘皇兄成全。”

慕昊天看着慕盈盈的眼睛,直到看到她眼睛的坚定一直散不去,他才点头。慕盈盈一笑,又对着慕昊天千恩万谢了。

宫里的人很快就往万相寺传了消息,说是他们很快就会迁去北苑,而北苑也会好好修葺一番。

曹初灵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住在哪里都无所谓。汝真问了一句:“曹娘,为何皇上会让我们去北苑住?这里也挺好的,就是那些刺客越发的熟悉了这里了,哎。如果去北苑,我倒是可惜我那一片菜园子。”

汝赫道:“我猜着应该是康公子上疏给皇上的吧?话说康公子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了,怎么也不见好呢?”

曹初灵轻声叹息。她知道康烽是因为什么病了,她也知道自己为何搬去北苑,她甚至知道慕盈盈也一定会搬过去,这样自己的搬家才会名正言顺。

“曹娘,康公子虽说对于咱们来说没什么用处,不过咱们好歹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邻居,姑娘不再去看他了?”汝真问。

“他一生病是我们第一个派人去看他的。他得的是心病,又不是身病,光看他,他解不开自己心里的结,这现是好不了的。”曹初灵道。

汝赫点点头,她好像也明白什么了。汝真却依然懵懵懂懂:“心病?康公子这样心大的人还人有心病?”

“康公子是心大,但是心大也分在对待什么事情上。你就不要瞎猜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去给两位少爷做饭去!”汝赫瞪了汝真一眼,汝真努努嘴,往院子里去了。

正说着角鹿与鹿瞳双双跑进了屋里,角鹿问了一句:“娘亲,康叔叔得的是什么病呀,怎么他这病还不好?舒马最近越发忙了,没有人带我们进山玩儿了!”

“他得的什么病,你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曹初灵心不在焉的道。

带方帽的男人开口了:“听说肖家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不能吧?肖老夫人那般能干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算计了呢?再说了,你们眼下的生活也不错呀,想来家产还是保全了不少的!”

玉扭头冷眼看着那说话的男子:“奎叔,我们的家产是大多保全了,但是脸却丢光了!奎叔是在幸灾乐祸么?”

名叫奎叔的男子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声:“你们肖家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人家竟然这样对你。”

另一名中年男子问:“不是说得罪了锦绣府的人么?”

奎叔不禁冷笑:“曹言,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是锦绣府,那么他们一早就报仇了,何必再等到一年之后?”

肖玉负着双手眼里带着冷意:“我不管锦绣府背后的人是谁,既然他们让锦绣府出面做这件事,那我们自然也会对锦绣府下手!”

名叫曹言的中年男子这时低笑了起来,肖玉扭头看他:“曹叔,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笑得出来?我们肖家也是在那片地儿得意了十几年了,要说欺负别人的事情总是没有少做。你们心里难道就没有数么?”曹言说完垂头喝茶,肖玉虽是不喜欢他说的话,但是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此时外门的小子进来通报说:“肖公子,老夫人到了。”

肖玉立刻看向了门处,曹言与奎趟叔却坐着不动。肖老夫人推门而入,脸上又恢复了清高的模样。

曹言见此便说:“看来肖老夫人已经知道肖玉为何遭此劫了。”

肖老夫人冷声道:“不错,我是已经去过丞相府了!”

肖玉有些惊讶,他道:“母亲,咱们家的规矩,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麻烦丞相公么?”

肖老夫人给了肖玉一记眼刀:“这还不算叫万不得已?那如何叫万不得已?等到我们肖家的人也被人杀了?哼,我这样要强的性子怎么却生出来你这样软弱的!”

曹言笑着听着,不言不语,奎叔也不停地观察着肖老夫人与肖玉的脸色,感觉他们两个好玩极了。

肖老夫人扭过头来冲曹言与奎叔道:“你们两个也不必得意了。这北苑一片地区很快就不是你们了!皇家要修葺北苑改名,这一大片地也会收回,我看到时候你们怎么还利用这片地收取利益!”

听闻此言,奎叔的脸色一变,曹言却依然是笑呵呵的。曹言先开口了:“这片地说实话,本来就是皇家的,我们拿它来赚钱,已经赚了不少了,就算皇家要收回去,我们也应该乖乖交出来,我家不再向我们要东西就已经不错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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