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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很不幸我不是你生命里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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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睡之中的华远山一定没有想到,一向在他眼中被视为“笨女人”的冷然,竟然能够在一夜之间化解了人们的嫉恨,而成为人们所愿意接受的华太太。

三十年前那一场轰动天下的,华氏公子娶孤女的梦幻婚礼,重新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童话故事,当然,紧接着二十年前那场蓝屋屠戮也同样又被摆到了桌面上来。

而我又一次将钟海涛推入了悲情的境地,因为人们自然而然会联想那位为破案而牺牲了的钟队长,也就涛哥的父亲。

钟队长的牺牲并不能成为警方迁延了二十年没能抓获凶犯的借口,加上连续发生的多起离奇案件,使得刑警队重案组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涛哥内外焦困,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在此种情况下,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刑警队。

涛哥并不在刑警队里,小炉子告诉我他到监狱调查去了。

我很清楚,涛哥一直将5737号做为调查的重点,虽然此时5737号已经自杀身亡,但他仍然是华氏惨案最重要的一环。

“涛……呃,涛哥就快回来了,你坐下等一等吧。”

小炉子很快改了口,将那一句差一点脱口而出的“涛嫂”咽了回去,我笑了笑,没有介意。

安心美人可没有小炉子这么大方,她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之情。

“小炉子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刑警队重案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闲杂人等都可以随便坐在这里的。”

好吧,我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暂且就当一回“阿猫阿狗”吧,不让我在刑警队里呆着,我就到会议室里去等涛哥好啦。

“会议室?不行,你只能在接待室里等。”

安心美人一点都不给面子,我不想和她争执,默默地走进接待室。

安心美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对于他们来说,我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真是,还好意思来找涛哥,当涛哥是什么啦?”

安心美人不依不饶冲着我的后背骂,小炉子左看右看还是决定不帮我说话,躲一边儿悄悄地给涛哥打电话。

涛哥并没有象小炉子说的那样“很快”回来,我在接待室里等人足足两个钟头。

可能是因为日夜守护着华远山的缘故吧,确实有一些累了,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去。

这些日子太纷繁芜杂,我的梦更是纷乱得令自己快要窒息,尤其是那“山山水水谁是木头人,嘻嘻哈哈谁是哑吧”的童谣声不绝于耳,大灰狼何顺总是喊着“一二三木头人”跳到了我的面前,我成为要被他们抓去开膛破肚的那一位。

但是我最恐惧的恶梦则是那个至今没有着落的机车杀手。

我感觉到他似乎对于自己撞伤华远山也很吃惊,逃跑得非常仓促。

在梦无意识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喊:“走开,不要害远山。”

“冷然,你怎么了?”

大汗淋漓地醒来,抬起头,揉搓着模糊的双眼,发现是涛哥站在我的身旁摇晃着我,我那只乱挥乱舞的胳膊正被他紧攥在手里。

见我醒来,涛哥立即放开了我的手臂。

“大喊大叫的,是做恶梦了?”

他端来一杯水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坐下关切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头发有些零乱,警服内的衬衫不太整洁,眼睛里满是血丝,看得出他又是连续几天的日夜奋战,与往日那副清爽干净利落的模样大相径庭。

“涛哥,对不起。”

我大老远赶到刑警队来,又在接待室里眼巴巴地等了两个多小时,只是为了在涛哥的面前亲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这些日子我给他带来了太多麻烦。

涛哥虽然没有象往日那般灿烂展颜,但还是给了我一个温和的笑容,什么也没有说。

“涛哥,你恨我吗?”

涛哥看着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又摸了摸我的头,仍是那个温和的邻家大哥哥的样子。

“没有恨,只是有一些埋怨而已。”

他笑得很自然,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大方地看着我:“但是,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冷然,从一开始我们俩就互不搭调,每个人都会遇见他生命中该遇见的和不该遇见的、对的或者错的人,很不幸,我不是你生命里的那个对的人。”

什么是生命里那个对的人?正象我之于涛哥,华远山之于我一样,遇见了,爱了,恨了,痴了,傻了,归根结底,都是生命中的一段缘,不能选择也无法逃避。

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涛哥之间就是一种有缘而无份的结局,感伤,但也庆幸,如果在我和他结婚之后才发觉彼此的不适合,那么造成的伤害更大。

“冷然,不要再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其实只要你好好的,让我放心就好。只是你一定要记住,需要的时候,涛哥的肩膀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依靠。”

我的泪眼中折射出两个晕黄的光圈,看到面前的男人一双眼眸中有两张模糊的我的脸在晃动。

我知道,在任何情况下,涛哥都会毫不犹豫地救我于水火,无论我遇到任何困难,他都将成为我的救命稻草。

“你还是这么爱哭的姑娘。”他抓着我的双肩,笑看我的脸和我的眼。

“每年端阳全城的年轻人都要上白云山去寻宝,希望能找到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而我每年都会在天亮前就上山,就为了听一听白马寺的钟声。记得白马寺的老禅师在钟声敲响时对我说:昨日的钟声已经留在昨日,今日的钟声属于今日,这一阵子黑暗过后,明日敲响的就是明日的钟声了。冷然,冰雪聪明的冷然,你听明白了吗?你懂吗?”

我点着头,笑着,象涛哥所希望看到的那样。

涛哥为他自己寻找到了生命的出口,但愿我也能够。

当有一天发现心头那些牵牵绊绊的猜疑与恨意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就是爱了。

有了这些爱,就足以抵御那些不断侵袭而来的风刀霜剑,不管前路再艰难再崎岖,都足以支撑着我不会趴下。

至少,现在我还不能倒下,因为还有一个华远山在等着我支撑着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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