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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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天气并不算晴朗,月亮总是在云层里穿梭,办公楼前的灯光惨淡地照在地上的乔阳阳身上。

我想,她一定很疼吧?在坠落过程中心灵的煎熬,还是身体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哪个更痛?

张落尘依然呆若木鸡地倚靠在楼道门口,嘴里嘟嚷着听不清的话语。

妙妙则哭累了在华远山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华远山抱着妙妙的模样,很象在儿童福利院里抱着小米糕的样子,很安静也很慈爱,如果他不表现得那么令人深恶痛绝的话,应该会是一个好父亲。

我忽然想到,其实他如果想报警的话并不难,因为他不受邢院长的控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愿意由他本人出面报警而已。

这完全可以想像的到,他的妹妹秦筱玉是这个疗养院的“长住户”,他与邢院长之间是一种长期的利益关系。

很显然,华远山并不想使这层微妙的利益关系闹僵,但又不想成为邢院长瞒天过海的帮凶,所以我和袁圆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利用的棋子。

多么狡猾的华远山。

每走一步都算计得如此精确,为人精明到令人胆寒。

曾经在荷池边看到过华远山与邢院长交易的那一幕,他将一张支票交给邢院长,而邢院长也理所当然地收入囊中。

那时我一直不明白,现在想来,华远山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邢院长手里。

“粘上毛就是只猴”的华远山,竟然也会有受制于人的时候吗?

只不过,报警这一步并没有错。

袁圆在最关键的时刻克服了胆小的心理障碍,独自跑出精神病院,成功地报警。

钟海涛带着他的队员们很快就控制住了场面,不过,我发现市局的陈副局长也来了,看起来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邢院长一脸的惭愧,迎向陈副,热情地握手。

“陈局您怎么亲自来啦?唉,我这儿真是多事之秋,这年轻人谈恋爱也不省心,您瞧,又给我闹出这么大事……”

邢院长这么一吧啦,乔阳阳的坠亡纯粹与感情有关,每个人都目光投向张落尘。

张落尘打着颤,喃喃地,有一句没一句的,在涛哥身边旁听的我不敢插嘴,费了好大劲才搞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根据张落尘的自述,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妙妙。

妙妙是昨天走失的,由于担心受到疗养院方面的处分,张落尘和乔阳阳并不敢声张,两人自己在外寻找,直至张落尘想起我这个小报记者来,果然在我那儿找到了妙妙并将她领回。

张落尘领着妙妙回到宿舍,难免抱怨乔阳阳几句,说她没有看管好妙妙,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一来二去逐渐演变成了剧烈争吵,一气之下张落尘抬手打了乔阳阳一个耳光,乔阳阳冲出了宿舍,而张落尘由于还在气头上就没有追出去,直至保安来敲门告诉他出事了。

“是我害死她的,是我……”终于听清了张落尘一直口中念念有词的一句,事实上,也确实是他害死了乔阳阳,无怪乎妙妙拚命挣扎着也要逃离他。

近来一直不待见我的安心美人一反常态,见到我时热情洋溢,又是挽又是扶的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而且,她一口一声“涛嫂”叫得特别甜也特别大声。

在安心美人的暗示之下,小炉子他们受到了启发,一边忙着工作一边不忘大声“涛嫂涛嫂”地叫着。

钟海涛并不制止他的手下如此明目张胆的向某人示威,还特意向保安借了张椅子让我坐着,说我的脚肿了,老站着不好。

完全是涛哥与涛嫂秀恩爱的节奏,所有的刑警队员们配合得十分完美。

我能够理解安心美人他们维护涛哥的心理,但实际上,这完全没有必要,而且显得太过于刻意与滑稽,有点弄巧成拙的意味。

因为,不论我是不是涛嫂,都与华远山再无瓜葛,他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是过去式。

华远山依然抱着沉睡的妙妙,并没有安心美人他们希望看到的恼怒,也没有我常常领略到的那种冰冷,在他的嘴角浮现出的一抹,是实实在在的嘲讽。

就是这一抹嘲讽令我满怀的屈辱感涌上了心头,当他用恶毒的口吻说“涛嫂,你可以走了”的那一刻,“涛嫂”这个称呼,与我所受到的侮辱紧密相联。

不仅他的嘴角,就连他的眼睛里,都写满了那一天我所受到的全部屈辱。

愤恨使我变得暴躁起来,小炉子他们的每一声呼唤都是华远山对我的持续亵渎,在满脑子混乱的情况下,脱口而出:“不要再叫了,我不是涛嫂。”

闹哄哄的现场变得寂静,而我自己则在呆立了五秒钟之后发才发觉,我和涛哥之间的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涛哥同样怔了一怔,在我清醒过来向他投去抱歉的目光时走开去,若无其事地指挥他的队员们处理现场,小炉子和安心他们奔忙之中再也没有叫过一声涛嫂。

我又一次被华远山逼到了死路上。

他咬住了双唇,不是因为惊奇,而是拚命强忍着就要喷发而出的笑意,这个死变态,竟然可以不发一言一语就将我和涛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打得粉碎。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的左脚肿胀得无法站立,但我坚持着单脚跳到了华远山的面前,咬了咬牙,定定地看着他。

“这很好笑是吗?华总,冷然以前欠你的命,你可以全部拿回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能随意羞辱我。告诉你,我是涛嫂也好,不是也罢,都与你无关,你在我心里早就死了,你个死变态……”

自以为可以表现得义愤填膺,却不知不觉中哽咽,华远山,我已远远地离开你,也将你从我的心中连肉带血地彻底剜去,为什么还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只是一颦一笑,我便崩溃得无法自拔。

陈副不明白个中情由,看着我在华远山面前发飙,有些摸不着头脑:“涛嫂,这个,怎么突然扯上了华总?”

该死的,陈副竟然和小炉子他们学着叫涛嫂,此时此刻,让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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