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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你有一秒钟的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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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伤使我彻夜难眠,不仅仅因为钻心的疼痛,还有我离开时那一瞥里华远山那双满是自责和疼惜的眼眸。

但他却放心地将我交给了许翘,而没有亲自带我到医院来,我有些酸,有些愤愤不平,更多却是无尽的思念。

尽管我不肯承认,但还是无法抑制地想他。

在每一个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之时,思念便无孔不入地向我袭卷而来。

“小然。”妈妈在轻轻敲门。

我急忙起床,将妈妈让进了屋里,撒娇地问:“妈,半夜三更的什么事嘛?”

妈妈指了指窗外,说:“人家在下面等一夜了。小然,两个人吵架要适可而止,互相让着,别太难为人家啊。”

我奔到窗口,是远山的车,他一直停在我的窗下?

“要好好跟人说话,别再吵架,这孩子……”

来不及回答妈妈,我已不顾一切地奔到了楼下,跑向远山的车,他下了车,站住,彼此都有些尴尬。

“手还疼吗?”他问。

“嗯。”我不否认,手确实很疼,他砸得很狠。

“对不起。”他没有下文,我也没有。

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语。

他微歙双唇,欲言又止,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开口:“那么,再见。”

我内心的失望已达冰点,在我家楼下等到半夜,只为了说一声“对不起再见”?

我也只好说喃喃地说一句:“再见”,转身离开。

“冷然。”

他在我的身后轻唤一声,我站住了,但没有回头。

他走上来,双臂环过了我的腰,几乎将我揉碎在他的怀里。

“我逃不开你,冷然,你可以将妈***玉佩还给我,但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心一起还回来?”

我哭着回答他:“可是总裁大人,你从未曾将心交给我……”

他一把将我转过身去,霸道地将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下去。

“和我在一起,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比如那些所谓的‘意外和巧合’等等,冷然,你有一秒钟的时间考虑。”

我不需要一秒钟,远山,不论会有什么意外,我都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你在哪里,我都舍命相随。

“不,我不要你舍命,我要你好好地活,不论未来如何,你安好,远山才安好。你唯一需要保证的是,即使没有了远山,也一样要坚强。”

我的食指放在他的唇上,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没有他,我将如何坚强?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一定是充满险恶,否则他不会如此悲悯,也不会爱得如此艰辛。

刘姨说过,他离开都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要这样的好。

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记得在湄岛我说过的话吗?只要你不怕我这颗灾星,我也会尽我所有的力量保护好你。我一直用逃避的方式,但现在,冷然,我不想再逃,我爱你,也将勇敢地承担起爱的责任,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他凝视着我,不给我思考的机会,说:“现在,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大人。”

“现、现在?”

上一次我想带他见爸爸妈妈,他说“还没有准备好”,而现在,半夜三更,他却突发奇想的要见我的父母大人?

他坚定地点点头。

我那可亲可爱的爸爸妈妈早已经将家里所有的灯拧亮,叫道:“小然,快让他进来。”

在那个寒冷的初冬半夜时分,我的父母接见未来的女婿,这很唐突,却充满了喜感。

爸爸搓着手到处找一张可以让他舒舒服服地坐着的靠垫,妈妈在厨房里忙着为他煮一碗驱寒的热姜茶。

而他始终拉着我那只受伤的手,不让我离开半步。

我轻声问:“总裁,你准备好了吗?”

他轻轻地答“是远山,我是你的远山。”

我心满意足了。

他是我的远山,我是他的冷然,我们简简单单甜甜蜜蜜地相爱,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爱情童话,现在它终于实现了。

我的欢喜漫过了天际。

他在爸爸妈妈坐定了之后,牵着我认真严肃地给二老鞠了一个躬,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爸爸阻止了。

“我们不需要你保证什么,只要你们明白,爱情不仅仅是甜甜蜜蜜,还有风风雨雨。能够相遇相爱是一种缘分,不论能不能走到一起,都应该感恩。而能够相依相守到老,就是两个人的幸福。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

远山充满敬意地望着爸爸,点了点头。

二老加上华远山,三个人当着我面私订了我的终身,却没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啊。

不过,我主动放弃我的主权,幸福地任由他们的决定。

远山的脸有些疲惫,但双眸异常的明亮也异常地的坚定。

我是一个知足的人,彼此相依,做一对普普通通的人间爱侣,这就是我对幸福的全部定义。

佛理所言“一切均无定数,一切又均有定数。”

既然他的未来充满了我尚未可知的磨难,我也决定和他共同承担,而不是象秦筱玉或者范采薇那样,靠他一个人的双肩去支撑起一片天地。

我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依然是一个小报记者,他不可以干涉我的职业和自由。

我已经了解了他对于记者这个职业的反感,但我会让他明白,不是所有的记者都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他很无奈:“你以为我不懂吗?关于夏喜旺的那些猛料你一个都没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一切,我都明白。”

至少我让他明白了,冷然不是为了挖他的新闻而接近他的人。

“除非心灰尽,情在不能醒。”

我记得他说过这一句,我想对他说,不要轻易让心字成灰,那样的话,要片片收拾,便已风吹散。

我问他,如果今夜我没有下楼奔向他,他会怎样?

亦或者,他在的我身后唤我的时候,我没有停下,又会怎样?

他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也许会走,也许继续等待,也许……”

“也许什么?”

我急问,而他歪着头,眯着眼,鬼鬼地回答:“也许会破门而入,冲进你的阁楼,霸王硬上弓。”

我呸。好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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