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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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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风,别哭...”月轻玉气若游丝的睁开眼,抬手想要替夜逸风拂去泪水,可周身绵软无力,胳膊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能看见你好好..好好的活着..真好...”
  “沿边千里浑无事,唯见平安火入城。我想了许久...孩子就取安平二字,寓意安康平顺, 乳名便唤为安儿...好不好?!”
  “好好好,不拘叫什么都依你,我们还没有看着安儿长大,你不是不愿在宫里拘着么?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遍这大好河山...”
  夜逸风抱着她,抖个不停。
  “死后能再见你们..平安..我已无憾...”
  “这一世,我唯一真心爱过的..只有你...”
  “终于..没有辜负你...”
  月轻玉又开始说胡话,一个死字触动着敏感的神经,夜逸风整个人被这风雪撕裂了一般。
  “我好累..在意着过去担忧着将来…心中背负着所有人的命运...这次, 我终于..能安心的..离开了..”
  夜逸风脸上的手一点点的滑落,月轻玉如释重负的看了一眼远处向自己奔赴的父亲、大哥,他们都还活着,就好。
  “轻玉--”
  那一声悲鸣,尖利的划破漫天飞雪。所有人都默默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紧拥的那个身影缓缓的跪了下去。
  *
  李华嘴里叼着稻草吊儿郎当的敷衍着各营的招呼,身后一车车干净整洁的衣衫由役卒们捧着挨个营帐的送还回去。
  月如歌乌亮的眼睛小心的刮过营帐中的每一个人,认真渐渐散去的眸底,好似被一层霾遮盖。
  “走了--”
  同伴用肩膀撞了撞失神的月如歌,抬眸便对上李华幸灾乐祸的眼神。
  “这么久都没找到,大抵是死了吧?!京中已经传回旨意,整饬军防后便要调回一部分兵力,我记得你是从京都来的吧...明儿便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吧!”李华找了个木桩囫囵的吹了吹后坐下。
  月如歌不语,豆大的泪珠儿却忍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信轻千意会死。
  他一身的好武艺怎么会死?!
  就算是死了,她也要找到他的尸首。
  “唉,你这个倔脾气干什么去?!”李华见她转身就走,猛的起身拦下。
  “出城!”
  “出...”李华被她气到了, “你该不会想去找你那恩人的尸首吧?!”
  “不是,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且不说你能不能出去,这偌大的战场即便是有死尸早已面目全非尸骨无存了,还轮得到你去大海捞尸?!”
  “这里是战场,天地为墓,无名碑下万具骨,谁家儿郎知不知?”
  像狗牙儿一般连大名鲜为人知的兵卒,死后怕是连名字都不会留下,这些生命的消逝与他们存在同样默默无名。
  “早些回京都去吧,忘了这里的一切,人生不止一条出路,你的路还长。”李华从怀中掏出那枚簪子交还到她的手心。
  一股泪水无声无息地从月如歌的脸上流了下来,强压抑却又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最终爆发,整个人痛苦的蜷缩着,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动,眼泪夹杂着黄连的苦涩争先恐后的外涌着。
  远处的高马上,少年明媚意气风发, 净白脸上的刀痕为其原本不羁的脸庞添了几分硬朗和成熟。
  “这帮老兵又在倚老卖老!”轻千意皱眉的看着那对人形。
  那个瘦弱抽泣的背影那么熟悉猝然撞的心口一紧。
  “不知道她在京都过的好不好...”
  好在, 木拓被擒南楚请罪, 整个滨州局势已稳, 明日他便可以踏上回京的路了。
  “小哥儿,明儿可就要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这种事在军中你管的了一个管的了两个么?你那打抱不平的脾气也该收一收,这到了京都可不比滨州遍地都是贵人,指不准谁背后有贵人呢,小心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唉,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听没听进去啊?”
  “顾将军还等着我们呢,快走吧!”
  生怕节外生枝的同伴,扬鞭催蹄,一声促马....月如歌只觉着那个声音耳熟,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
  翻飞的红袍看不清儿郎的身影,观其身姿只觉着男儿潇洒、英姿飒爽。
  “怎么?认识?”李华见她出神,好奇问。
  “为首的那个叫什么?!”月如歌抬手指了指,踏马疾去的身影。
  “好像是姓杜,我同你提过的,叫杜什么来着...”李华挠头,就在嘴边儿的名字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杜...
  月如歌脑子里快速思索着,与轻家密切有关的士族里好似没有这个姓氏啊。
  酸胀的闭了闭眼,胸腔里深呼出一口气,带着决绝之意起身对着李华行了叩谢大礼。
  或许是因着狗牙儿的嘱托,或许是自己与李华的女儿同龄,又或许是为了别的月如歌说不上的原因,李华对她格外关照。
  这几个月虽然也做着粗活,可月如歌知道若没有李华关照她不可能单人独住,那时不时送过来的热水巾帕...怕是李华早已看透了她女儿身的身份。
  李华没有揭穿她,更没有以此要挟过什么,这份情谊月如歌感激涕零。
  这一拜是谢恩,也是离别。
  夜里,月如歌同几人一同收拾着行囊,能随军回京是喜讯,是荣耀。
  除了欢喜,等待他们的还有数月的长途跋涉,养精蓄锐才能平安归家。
  周围的酣睡声起,月如歌蹑手蹑脚的穿好衣衫,趁着夜色向深夜处跑去。
  橙黄的烛光下,轻千意正焦急的翻看着手中的名册。
  原本还欣喜还京的他自节度使府出来后,情绪一落千丈。
  他化名是为了证明自己,免去些许特殊关照和麻烦。
  没想到...
  暗卫捧着画像找到他的时候,险些没有从马上摔下去。
  战场凶险,根本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更何况如歌那两招花拳绣腿尚不足自保!!!
  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让轻千意觉着心烦无比,重重的合上名册后他决定连夜点兵。
  静谧的夜瞬间变得风声鹤唳,尚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兵卒互相探听着。
  月如歌看着身后的营帐一点点的变亮,脚步跑的更加急促,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重摔在地。
  痛呼出声,惹得附近的守卫循声探看。
  “谁?”借着火光隐约瞧着是个男人鬼祟的逃跑。
  战争带来的敏感,让人下意识的防备,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定是见不得人的事。
  “别跑!”
  “追!”
  顾不上去捡散落的包裹,月如歌只一个念头的向前跑。
  没有找到轻千寻,她不想回京,不能回京。
  是生是死,她必须有个答案。
  她曾想象过无数次二人重逢的画面,却未想过此生已经无法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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