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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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蒺藜一个人住在病房里,病房里还是没有其他病号。小茴香和铁如意走后,病房里显得空空荡荡。空荡的病房里寂静无声,病房外值班护士走来又走去的脚步声能听得清清楚楚。

病房里虽然空荡寂静只有铁蒺藜一个人,可他并不感到孤独,因为他又拥有了小茴香,又拥有了女儿,还有老爹和弟弟,并且还有个过命的弟兄仙人球。

第二天就要出院了,铁蒺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又睁开眼睛,思前想后,心总是静不下来。

老爹儿八十开外眼看要奔九十了,不能让他自己住,出院后他要把老爹儿接到他那里,现在尽尽孝心还不晚。

自他得病后,“铁记海产品”一直关门没开张,关一天店门少一天收益还要赔上一天费用,出了院他要赶快把店儿料理起来。

借钱还钱,天经地义,欠人家仙人球的钱要赶快还上,做人办事一定要讲信用。

自他住院后,他才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深义厚。他对老爹的误解,对弟弟的不屑,对周围其他人的蛮横,想一想很是自责。

他尤其感到他对不住小茴香,小茴香对他一往情深,而他却对她百般猜忌,他伤透了她的心。他后悔,他恨他自己。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唯有他自己是个坏人。翻了个身后他又不承认自己是坏人,他只不过是一个不是那么优秀不好也不坏的人。

出院后他要改变自己,他要上尊老,下爱小,善待周围一切人,尤其要好好对待小茴香,他不能让她再受委屈,再受磨难,再对不住她。

病房外值班护士的脚步停下来,病房里更加寂静无声了。

……

铁蒺藜和小茴香在民政部门办了手续,他们终于复婚了。

铁蒺藜帮小茴香拿着包包和小茴香一起回到家,回到家放下包包换上拖鞋帮小茴香脱下外套,外套放到沙发扶手上,又与小茴香一同到卫生间。他让小茴香先洗手,拿起洗手液给小茴香挤在手上。小茴香手洗完了,他再取下擦手毛巾递给小茴香。小茴香擦干了双手,他接过擦手毛巾再去洗自己的手。

洗完手两人回到客厅,铁蒺藜打开电视,他让小茴香坐到沙发上,让小茴香自己选择喜欢看的电视,他到厨房淘米、焖饭、择菜、洗菜、切菜、炒菜,忙这儿又忙哪儿地做起饭菜来了。

其实做饭也是一种乐趣,同样的食材,为什么别人做的好吃自己做的不好吃?做的不好吃不但糟践浪费了食材也作践糊弄了自己。

想要做好饭,就要细细研究。饭做好了,自己吃得好,别人吃得香,人人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岂不是一种乐趣?

铁蒺藜做好了饭端到餐桌上,叫上小茴香一起坐下来吃。他用筷子夹起一些自己认为好吃又认为小茴香也喜欢吃的菜放到小茴香饭碗里,他看着小茴香吃起来他才吃。

吃完饭,刚收拾好餐桌,女儿因有急事开车把她儿子送了来,铁蒺藜有外孙了。

女儿走后,铁蒺藜抱起外孙亲吻了又亲吻。外孙左一声姥爷右一声姥姥叫着,嚷嚷着让姥爷姥姥带他出去玩儿。

长辈亲孩子,隔辈的孩子亲上加亲。外孙嚷嚷着要玩儿,铁蒺藜和小茴香立马领他出了家门。

铁蒺藜牵着外孙左边的小手,小茴香牵着外孙右边的小手,外孙蹦啊,跳着,喊啊,叫着,姥爷姥姥哄啊,逗着,说啊,笑着。夫妻二人,祖孙三代,优哉游哉,其乐融融。

铁蒺藜和小茴香带上外孙去了儿童游乐园,大人孩子一起玩儿了螺旋滑梯,玩儿了旋转木马,玩儿了跷跷板,蹦蹦床,玩儿了泡泡屋,碰碰车,淘气堡,海盗船,能玩儿的都玩儿遍了。

孩子没玩儿够,大人累了,虽然累了,可心里高兴着呢。

铁蒺藜和小茴香又带上小外孙到了一家餐馆,吃了馄饨和芝城特色小吃三鲜焖子。

回家后,天色已晚,小外孙困了,小茴香抱起小外孙放到床上让他睡觉,她一面轻轻拍打着小外孙,一面轻轻唱着“睡吧我的宝贝”摇篮曲。

铁蒺藜听着流水一样的歌声,小茴香勾他魂魄动听的声音又回来了。

外孙睡着了,铁蒺藜坐到沙发上,小茴香也坐下依偎在铁蒺藜身体上,两人一起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节目。

刚看完“新闻联播”节目,女儿来接外孙了。

送走了女儿外孙,铁蒺藜和小茴香一同到洗手间洗浴。

打开洗浴的花洒,两人一起洗着。小茴香洗完了前身,铁蒺藜给她搓洗后背。

人有些老了,可小茴香身上没有丝毫松弛,肌体还是那么细嫩,皮肤还是那么润滑,水冲在她身上,却还是冲不掉她身上那诱人的女人气息。

铁蒺藜搓洗后背的手渐渐慢下来,他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双手突然搂住小茴香的前胸,前身紧紧贴在了小茴香的后身上,身体抖动着,呼吸急促起来……

保洁人员到病房里打扫房间,惊醒了铁蒺藜甜美的好梦。他看着保洁人员,心里还沉浸在美好的睡梦中。昨天晚上思前想后,不知什么时间进入了梦乡。梦好长好长,梦又好奇妙好奇妙,他真希望他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让他永远生活在那美好的梦境里。

太阳已经升起来,阳光正大光明洒进了病房里,也洒进了铁蒺藜心里,他感觉他心里一片明亮。放眼向窗外望出去,窗外蓝天白云,蓝天蕴着柔情,白云含着蜜意。打开窗户,一股清风吹进来。清风拂面而至,就像女人长长香发的发梢扫在脸颊上。

保洁人员打扫完房间,走出房间关上了病房门。

好像清风又把病房门吹开了,原来是小茴香和女儿推开门进了病房。

小茴香和女儿在家吃了早饭在来医院的路上给铁蒺藜买了早餐,早餐是一碗儿粥,一碗儿豆腐脑,两根油条,两个茶蛋和一小盘芹菜花生米小咸菜。

一会儿检查要求空腹,小茴香和女儿带来的早餐是准备铁蒺藜检查完吃的。

早餐刚放到床头柜上,弟弟来了。弟弟铁疙瘩是在深市乘上直达的航班于凌晨到达了芝城,然后打车到老爹儿那里,在老爹儿那里待了一会儿就赶来了医院。

铁疙瘩摘下口罩先和他大嫂打了个招呼,又和侄女寒暄了几句,观察了他大哥一会儿,便问起他大哥的病情。

铁蒺藜眼睛盯着弟弟,一边说他的病没有什么事儿,一边用手指了指病床让弟弟坐在他身边,低头干咳了一声,然后又抬眼看着弟弟,端详了好一会,才说:

“好长时间没见,你变化可……挺大啊。”

铁疙瘩白皙的皮肤没有变,可他长胖了,话比以前多了,芝城的方言土语改成了不算标准的普通话了。

铁疙瘩看着他大哥的样子,看来大哥的病真的没有什么大事,笑了笑,回大哥:

“有点儿变化,也没什么变化,还是芝城人,还是大哥的弟弟。”

铁疙瘩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变化还真是不小。

铁蒺藜听了弟弟的话,为弟弟的变化感到高兴,手搭在弟弟肩膀上,说道:

“你呀……”刚要说哥哥小时候对不起你,可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兄弟见面只顾说话,小茴香突然想起铁疙瘩可能还没吃早饭,她看一眼女儿,两人先后问铁疙瘩早饭他吃没吃和家里老爷子早饭吃没吃。铁疙瘩说他在机场吃了,并且多买了一份带回家老爹儿也吃了。

铁疙瘩一面应答着大嫂和侄女的问话,一面站起从带来的包里取出给大哥带来的深市特产:有松岗腊鸭,有光明乳鸽,有南山荔枝,还有石岩沙梨。

铁疙瘩取出深市特产还没坐下,仙人球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个手包,邻居戴着口罩肩上背着一付钓鱼竿儿,两人好像约好了一起来到了病房。

铁蒺藜见到仙人球和邻居,立即从病床站起来,对着邻居两手合拳,晃着拳作了两个揖。他感谢邻居及时发现他的病,感谢邻居及时送他到医院来,还有一个他说不出口的感谢,就是邻居给小茴香通风报信做了一个穿针纫线的人。

铁蒺藜还要和邻居说些什么,小白护士一只手放在背后,一只手拿着各项检查单,迈着轻巧的脚步走进病房来。

小白护士把检查单递给小茴香,告诉小茴香让铁蒺藜抓紧时间检查,然后从身后亮出一扎康乃馨花束送给铁蒺藜,她代表住院部大夫和护士提前恭贺铁蒺藜下午出院,并告诫铁蒺藜:出院后需要在家康复一段时间。康复期间要戒掉烟酒,注意保养,经常活动,加强锻炼,以利于稳定病情,巩固疾病治疗效果。一定不要忘记吃药,得了这样的病,药就要常年不间断地吃,否则病症很容易复发。

铁蒺藜和小茴香感谢了小白护士,并让小白护士向住院部大夫和护士们转达他们的谢意。

小白护士走后,邻居向铁蒺藜和小茴香告辞。听说铁蒺藜今天出院,邻居只是来看看铁蒺藜,如果没有需要帮忙的事儿做,他要到海边钓他的鱼。

邻居走后,大家都戴上了口罩一起陪铁蒺藜去做检查。检查项目挺多,有CT检查,有血常规检查,还有大小便检查。检查结束,已经到了中午时间。

小茴香和女儿买了盒饭,加上铁蒺藜早晨的早餐,大家摘下口罩在病房里,将就着吃了个中午饭。

吃完了中午饭,大家一起等待检查结果出来。

铁蒺藜,仙人球和铁蒺藜弟弟在病房里聊着,小茴香和女儿出去不知干啥去了。

铁蒺藜仙人球先和铁蒺藜弟弟聊着深市,然后又一起聊着芝城。

聊起了仙人球的生意,仙人球的脑袋像拨浪鼓似地摇着,脑袋一边摇着一边说“难做难做”。

仙人球一边说着“难做难做”,一边拿起一个石岩沙梨吃着,一边吃着,一边又说着“好吃好吃”。

他们聊了好长时间,小茴香和女儿才回来。

小茴香出去给铁蒺藜买了一套运动装,一双休闲鞋。铁蒺藜穿上衣服和鞋,十分合体合脚舒适时尚。

小茴香板着铁蒺藜的肩膀转过来又转过去,前后上下看了看,挺满意,告诉铁蒺藜要听护士和大夫的话回家后要勤活动多锻炼。铁蒺藜呲牙笑着,点头答应下。

小茴香瞥了一眼铁蒺藜,便和女儿去洗手间洗铁蒺藜换下来的衣服。

洗完衣服,晾晒衣服时间不允许,便找到一个塑料袋子把衣服装进去,告诉铁蒺藜回家后别忘了把衣服晾晒出去。

嘱咐完铁蒺藜,小茴香和女儿叫上铁蒺藜弟弟,提前要把带来医院的轮椅,支撑手杖和铁疙瘩拿来的深市特产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送到小茴香车上去,仙人球也在一旁帮忙递着东西。

仙人球拿起南山荔枝,用手掂了一掂,取出几个,打开自己的手包塞进去,一边塞着一边说着:“尝尝,尝尝”。

他又拿起光明乳鸽,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说着:“鸭子吃过,这鸽子还真没吃过”。

铁蒺藜回他:“拿去,拿去”。

仙人球回道:“哪能,哪能”。

铁蒺藜又回他:“叫你拿去就拿去”。铁蒺藜想:不能小气,欠人家十万元钱还没还呢。

仙人球嘿嘿一笑:“那多不好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光明乳鸽夹在自己腋窝下。

小茴香,女儿和弟弟往车上送东西的间隙,病房里又只剩下铁蒺藜和仙人球两个人。两人面对面,又谈起他们各自的生意。

铁蒺藜说自己的身体恢复不起来生意就干不下去了,不过他很有信心把身体恢复好。

仙人球说他要扩大承包海域的面积,可资金遇上了很大问题。

铁蒺藜一听,仙人球话里有话是要向自己讨要借款了。仙人球的钱他是要还的,但现在还不是还钱的时候。

仙人球提出一个建议,他想让铁蒺藜入股他扩大承包的那片海域。

铁蒺藜听了,心里一动,这可是一件好事,可又一想入股前是要把欠账还清的,沉思片刻,他对仙人球说他要仔细考虑考虑。

正说着,小茴香,女儿和弟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小白护士。小白护士说检查结果出来了,检查没有发现大问题,可以办手续出院。

小茴香和女儿给铁蒺藜办出院手续,她让铁蒺藜,仙人球和弟弟在她的车位那里等着。

铁蒺藜一行三人又都带上口罩走出医院,医院外天气晴朗空气新鲜,铁蒺藜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心想:他再也不用天天呼吸医院那种刺激鼻腔的来苏水气味了。

三人来到小茴香的车位,车位后面有几棵银杏树,银杏树树池是一圈石材矮墙,三个人坐在矮墙上等着办出院手续的小茴香和她女儿。

坐在银杏树下,清风徐徐,一会儿时间,天上飘来几片白云,由于天色将晚,白云的颜色比较暗淡。

铁疙瘩坐在那里玩儿着手机,铁蒺藜和仙人球看着人来车往的人流车流,半天时间了,小茴香和女儿怎么还没办完手续?

铁蒺藜坐在那里没事儿可做又没话可说,他突然又想起仙人球扩大承包海域入股的事儿,入股先要还钱,便对仙人球说他回家就还仙人球的钱。

仙人球看着铁蒺藜,说:

“还什么钱?”

铁蒺藜看着仙人球,想:你仙人球明知故问,装象!知道装象铁蒺藜不揭穿他,说:

“借你的十万元钱啊。”

仙人球笑一笑,那笑有些诡异,说:

“那钱不用还了。”

铁蒺藜纳闷:不用还了?他仙人球可真大方,那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再说他仙人球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啊,莫不是他有什么密谋吧?铁蒺藜百思不得其解。

仙人球又诡异地一笑,说:

“有个人不让我告诉你,我还是告诉你吧,那钱不是我的,是小茴香见你困难给我十万元钱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不是借给你的,是送给你的。”

铁蒺藜一听,木然了。铁蒺藜自愧,他自愧对不住小茴香,他欠小茴香的,他欠小茴香的太多太多。

铁蒺藜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女儿只身一个人回来了。女儿回来的面目表情,是一脸的凝重。

铁蒺藜愣过神儿来,他站起来问女儿她的母亲呢?女儿重重吐出一口气,她说她的母亲不回来了。

小茴香退休前就已经决定下来,退休后她要开始全新的生活。退休后,她要到SOS儿童村给那些孤儿做全天候妈妈。

她看到SOS儿童村的那些孤儿感到十分可怜,她自己也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哥哥,并与丈夫离异,她也像孤儿一样孤苦。女儿已经长大已经自立并且已经结婚,她已经没有牵挂。

做SOS儿童村孤儿妈妈的条件是终身不婚的单身女性,小茴香做孤儿妈妈不够条件。但由于种种原因招聘终身不婚的单身女性资源总是不足,因此条件也就放宽了,只要满足单身女性的条件不强求终身不婚了,小茴香做孤儿妈妈又有了希望。可她的年龄大了,SOS儿童村的村长很难同意。小茴香苦苦恳求,实在不行她要求做个志愿者,SOS儿童村的村长看她那诚恳的态度,不得不同意。

小茴香早就应该去SOS儿童村了,但因为铁蒺藜的病推迟了去儿童村的时间。办完了铁蒺藜的出院手续,她和女儿挑明了她去儿童村的意愿。女儿了解母亲,母亲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小茴香把所有的银行卡和信用卡都交给了女儿,并把电子平台诸如微信和支付宝上的款项也转给了女儿,告诉女儿铁蒺藜康复期间给他聘用一个保姆照顾他,又把自己住宅的钥匙和自己父母住宅的钥匙也都交给了女儿,告诉女儿,女婿和公婆回国,没有房子住,不用买房子了,让女儿女婿住自己这套住房,让女儿的公婆住自己父母那套住房。

最后小茴香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女儿,她把自己的车也送给了女儿,她在SOS儿童村不需要车了,她让女儿把铁蒺藜送回家,她就不回去了,她要直接打车去SOS儿童村。

铁蒺藜知道了小茴香的去向,呆若木鸡。仙人球和铁疙瘩站起来,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铁如意扶着铁蒺藜向着小茴香的车走去,走到车前铁如意打开车门,用手护着铁蒺藜头顶让父亲坐进车里去,铁蒺藜却死死把住车门怎么也不肯坐进去。他不顾女儿再三规劝,强扭回头看着身后的医院,看着医院出口长长的门廊,看着长长门廊通向外面的远方。许久许久,眼睛不肯离开远方那天地交际的地方。

铁如意向仙人球和她叔叔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才把铁蒺藜推进车里。

铁如意开车远去了,仙人球上了他自己的车开着车向他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铁如意开车到了铁蒺藜住处的楼下,老爹儿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

进了房间后,老爹儿左瞅瞅,右看看,问小茴香哪去了。小茴香的去向不能瞒着老爹儿,老爹儿知道了小茴香的去向沉默了。

铁如意安抚下她爷爷和父亲后,便和她叔叔铁疙瘩一起到厨房做晚饭。

晚饭做好了,大家都没有食欲。铁疙瘩劝三劝四招呼着,大家才小口小口吃起来。

铁蒺藜吃了几小口饭,实在是吃不下去,便站起来向敞开的阳台走去,大家都没有阻拦他。

铁蒺藜站在阳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暗下来的天上悬挂着一轮残缺的月亮。

铁蒺藜看着月亮,月亮带着淡淡的光晕好似一块破碎的镜片让他恍如进入了缥缈的梦境,他大脑朦朦胧胧而眼前却感到清清淅淅,他看到月光里出现了小茴香那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孤单身影的影像……

小茴香怀里抱着一个小一点儿的孤儿,手里领着一个大一点儿的孤儿,身边又围拢着几个更大一点儿的孤儿,所有孤儿的眼睛都对着她的脸庞,她面对窗户,也在看着天上悬挂的那一轮残缺的月亮。

……

斗转星移,月亮围绕地球运行着,地球围绕太阳运行着,太阳围绕银河系运行着,银河系和所有其它星系都在宇宙大爆炸的爆炸原点向遥远的宇宙边际运行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四季轮换着,昼夜更替着,月亮和地球再也不会回到原来运行的时空方位上去了。

2020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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