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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赏点运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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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熬的军训终于过去,虽然有防晒,但大家普遍黑了一个度。但有些人好像晒不黑一般。

  多年后,楚荆荆看着军训照片,捏着某人的脸有感而发:“啧啧啧,生的一副好皮相,连太阳公公都没能奈何得了你……”

  自第二天晚自习祁怀瑾不知道怎么说服楚荆荆后面的那位同学,居然同意和他换了位置。

  方知涵直接默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祁某某礼貌回以一笑:“我认生,也就认识你们了。”

  ……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这话谁信?

  不过三个人确实有比较好的照应,比如……带饮料,放哨,资源共享之类的……总而言之,团结力量大。

  除此之外,楚荆荆发现前桌也是位神奇人物:三节晚自习只写数学作业!新买的高中资料都写了小半本了。

  后来认识之后,了解这位仁兄名叫谢安皓。

  楚荆荆没忍住问:“你为什么只写数学呢?不累吗?”

  “因为其它科目比较费脑子。”

  方知涵也没忍住:“那你成绩这么好,怎么来普通班了?”

  楚荆荆呆住,这菇凉,心直口快还有救吗?

  谢安皓也不在意:摸了摸鼻子说:“我语文和英语,糟心差。”

  起初她们是持怀疑态度的,后来有幸一览大神佳作,对谢安皓的文笔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具体情况:某日老吴(班主任)端着印有一中名字和校徽的大茶杯,半眯着眼吹了吹浮着的茶叶,轻呷一口后优雅的放下杯子,清了清嗓音:“同学们本周的作文就写考试总结吧,要求理性分析,有逻辑真感情。”

  次日方知涵捧着谢同学的大作,笑的不能自已。

  上面写着:“……总体这次的语文出的题较怪,高考不会考的,虽然只考了67分,但我很自信;”

  “……虽然这次英语也没考好,只有72分。那是因为我考试时状态不好,相信下次可以考好。”

  “……”

  班主任评语:过分自信就是自恋!你准备用自信高考吗?!

  楚荆荆表以赞叹:“这简直是神来之笔,宁看为我们小组的同学带来了多少快乐!哈哈哈。”

  每当大家作业写得无聊时,就会来找谢安皓借作文本。

  谢安皓无语:“是你们不懂欣赏!”

  想一想越想越气:“我这可都是真情实感!”

  楚荆荆和方知涵连忙倒是,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嘲笑别人呢?除非……你真的忍不住。

  -

  接下来的开学考试让楚荆荆很是忧愁。

  考完试之后就要调座位了,可是她不想和方知涵分开,她们两个算是一拍即合,虽然认识时间不长。

  但重新认识其他人在她心目中是件很麻烦的事,她懒得去认识别人。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病:只想在熟悉的环境里,守着熟悉的人生活着。然而事实是不允许的。

  就好比你掌握了一门手艺,靠这门手艺谋生,但渐渐这门手艺不被时代所需要了,为了生活,更或者说是为了生存,你必须学习新的东西来适应。

  因为有些路,你不走,在你后面的人也会推着你向前走。

  方知涵也伤感,抱着楚荆荆忧愁了一上午。

  “像你这样又爽快又有趣又软的同桌我上哪找去啊?呜呜呜~”

  楚荆荆满头黑线,:“我可是非常汉子的,一点都不软。”说完还握紧拳头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方知涵把她的“肱二头肌”给掰下去,说:“这不重要,我怕我这个多动症儿童被嫌弃,孩子皮招人厌。”

  楚荆荆被这说法给逗乐了。

  倒是后座的祁怀瑾很是淡定,捧着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津津有味的看着。

  楚荆荆问:“明天就考试了,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啊。”淡定的声音飘起,

  “考完试就要调座位了。”

  “怎么,舍不得我啊?”祁怀瑾这才将视线移开书本,看着他前面的小姑娘,笑意盈盈。

  楚荆荆撇嘴,道:“就是和只小猫小狗玩久了也是有感情的,不像有些人,没心没肺。”继而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去写作业了。

  祁怀瑾懵了,不知道哪句话惹这小姑娘生气了,可他明明只说了两句话啊?

  刚想要解释一下,上课铃响了。继续看小说,反正老吴也不会说什么。那她……下节课气就消了吧?

  其实祁大佬进英才班也是绰绰有余的,可他知道楚荆荆在六班之后,平生第一次希望老祁给他换班。

  身为一中的老师,老祁当然没答应。后来他态度坚定,又一番保证、一番劝说之后才同意。毕竟知道儿子的性子:不换不罢休。再者祁怀瑾从小到大还真没跟他提过什么请求,唯独这一次,怎么舍得拒绝?

  祁母当然知道他对自己自信,对儿子也自信,说这两人胡闹,但终究还是允许了。

  所以当咱们的祁老师带着祁怀瑾去见老吴时,吴老师小小的圆脸上充满了疑惑。

  待说清缘由后,又填满了笑容。

  老师嘛,有一个成绩好又不惹事的学生,那是求之不得,至于这由高入低,人家自己都说了,这种可以提高班级平均分的学生那当然要收。

  至于英才班的班主任就交给老祁了,小祁呢是半点不费心。

  低头继续看书,刚好读到这一句:

  百年一参透,百年一孤独。

  参没参透他不知道,反正他自从来了六班,一点也没觉得孤独。

  如墨般的眸子里点点笑意,渐渐渲染开来,像是一副隽永的山水画,千般澎湃,万般柔情。

  一段中央名族乐团的《喜洋洋》后,一中喜洋洋的下课了。

  祁怀瑾用笔尖戳了戳前桌,没反应。

  准备再戳一戳,前桌突然站起身来,走了。

  热心市民方同学压着声音提醒道:“关于座位,座位。”

  说完便也走了,还喊着:“小荆荆,你去上厕所都不叫我一起吗?”

  祁怀瑾终于会意。

  撕下草稿纸,刷刷写了几行字。

  楚荆荆回来,手里拿着两罐纯牛奶。显然去了小卖部。

  祁怀瑾瞥了一眼,内心不住感叹:伴君如伴虎啊,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连平常的牛奶都没了。

  待她坐下,再拿笔尖戳一戳,俗话说的好啊:没有打不死的原配,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哦不对,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然而事实证明,努力不一定会成功……

  在祁怀瑾怀疑楚荆荆是不是背部没有神经系统的时候,热心市民方同学一把抓起小纸条,生硬的递给楚傲娇。

  展开纸条,出奇工整写着: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有缘分的,

  坐在哪里并不能影响什么,

  我是这样坚定而唯一的认为的。

  当事人终于开窍,再倔强未免矫情做作,此事就算和解。

  鉴于上课,楚荆荆举起左手悄悄比了个“耶”,以示和平。

  后桌轻轻踢了一下板凳,成功接收。

  不一会儿,老吴背手在班里转悠,悠悠停在了祁怀瑾旁边。

  祁怀瑾不解,老吴的面子肯定不能驳,他早把小说收起来了啊?

  “楚荆荆同学,写作业写的挺开心啊~还比耶?嗯?”

  楚荆荆瞬间脸红的像要滴血,周围一阵哄笑。

  最最可恶的,她分明听见了同桌和后桌也在笑!

  人间不值得啊……

  —

  成绩出来后,祁怀瑾不负众望荣获年级大神称号。这可把老吴乐坏了,进而直接提升了六班全体师生的幸福度。

  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祁怀瑾和谢安皓数学都考了满分。定谁为数学课代表呢?老吴很是犯难。

  后来祁怀瑾主动去办公室,表明他就想安安稳稳学习,不想当课代表之类的。老吴深明大义,也就同意了。

  楚荆荆考的也不错,在班级前几,她自己也感到十分惊讶,这、明显是进步了呀!

  方知涵考了差不多中偏上的成绩,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再者看她的好朋友们都是隐藏的大佬,那以后作业考试什么的都不用愁了啊!她现在快乐的快要飞起来了啊!哈哈哈!

  调座位在所难免。

  六班分为四组八排,两人一桌。

  方知涵和她隔了一个走廊的距离,平时下课有空就串串门儿,要不就一起上厕所、去小卖部,一点没受影响。

  不过祁怀瑾倒是与她相隔了大半个班级。下课楚荆荆没事自不会去找他,而他来找她?好像也怪别扭的。所以两人的交集基本就在早操和下自习回去的路上打个招呼,说句话之类的。

  不过楚荆荆也没把这事放心上,高中的作业还是挺多的,一步脱节,后面的内容想跟上就得付出加倍的努力。

  楚荆荆的新同桌叶韵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成绩又好,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她都会详细讲,楚荆荆打心底里喜欢她。

  -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原先葳蕤的草木渐渐有枯败的迹象,别有一种美。

  秋季运动会如约而至。

  楚荆荆报了个八百米。因为四百米太抢手,一千五人少易得奖,这两项名额都满了。但八百米还缺一个人。

  在体育委员的一番咨询、劝说下,她就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趁早读课没开始之前,她就拉着方知涵去操场遛了一圈。

  八百米跑下来,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在死亡的边缘寻求生命的真谛。

  虽然说她体质不错,但暑假在家躺了近三个月,硬生生从鲁智深养成了林妹妹,现在拉她去跑步?无异于让她倒拔垂杨柳!

  方知涵坐在跑道边,衔着草说:“谁让你当初不经思考就同意了的?当个后勤给我递递水、喊加油多轻松?”

  “我又不像你,腿那么长!我腿要有这么长我也去跳高跳远。”

  “你就算腿有那么长也没办法跳高跳远。”祁怀瑾的声音从背后倏然响起,

  楚荆荆听了这话,没忍住一个白眼暼去。

  她平衡能力不好,军训时大家一臂距离端正步时,她抖得和筛糠似的,方知涵本来端的不错,看了她,也开始笑的抖起来,最后她们两被罚多站了五分钟。

  “你也来练跑步吗?可我分明记得你报的是一百米啊?”

  祁怀瑾挑眉,对她记着他这事非常满意,“朕微服私巡,看我的子民如此热爱生活,决定以身作则。”

  楚荆荆会意,:“免费的陪跑岂有不要之理?”

  方知涵听着两人对话,无奈的躺草坪上:啧啧,扎眼。

  “以后我得少包点钱!”不然都对不起我天天吃狗粮!

  祁怀瑾爽快道:“准了!”眼神却自始至终都没从楚荆荆那儿移开过。

  “准什么?”楚荆荆懵,近视的人不带眼镜果然听力也跟着下降了……

  -

  运动会共三天,八百米第一天上午就开始了。

  秋高气爽,天气渐凉。但楚荆荆换了一身轻薄的运动装。

  通过这几天的锻炼,她稍稍有了底气。

  班级特意为所有运动员背了饮料和葡萄糖,还有啦啦队加油助威。方知涵二话不说用葡萄糖兑了温水递给楚荆荆。

  “这是跑完步喝的,再说我又不虚好伐?”楚荆荆无奈道。

  “哎呀,喝一点多少有用的,我拿保温杯装着,待会儿你跑完了也可以喝呀!”方知涵着急,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楚荆荆乖乖拿起来喝了。

  祁怀瑾也笑着走了过来,“小孩子长身体,确实需要多补补。”

  呃,180个月的小孩子?吓得她缩了缩脖子。

  “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我让在那边玩的同学帮忙看着在呢,我帮你把运动员编号带上吧。”祁怀瑾从方知涵手里接过编号,小心翼翼的用别针将编号别在了后面的衣服上。

  楚荆荆也不说话,笔直的坐着,当运动员被照顾的感觉就是好!

  远处有熟悉的身影过来,待近了,果然是谢安皓。

  只见他旁边还有一个同学,生的白白净净,稍稍有点圆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给人斯文、儒雅的感觉。

  楚荆荆记得,好像是叫林廷松。

  “知涵,荆荆,今天的运动会加油啊!”

  站在楚荆荆后面的祁怀瑾眸子一眯,叫的这么亲密?

  两位当事人没感觉到身后开始蔓延的冷意,很开心的应了。

  不过谢安皓的下一句话就十分欠打,“不过听你们经常在我后面杠铃般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行!”

  林廷松十分配合的笑出了声,“哈哈,我也相信两位可以的!”

  方知涵刚坐下,又“腾”的站起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Kitty呢?”

  谢安皓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拽着林廷松蹿的比猫还快。

  祁怀瑾抓住楚荆荆后领子,把人拎了起来。

  “保存体力,别和他们胡闹!”

  “……”她没准备干什么呀?

  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感觉?

  今天衣服可能是穿少了,确实冷!

  “荆荆啊,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过去吧。”祁怀瑾看看头发扎起来的小姑娘,可爱乖巧,肤白貌美。语气不自觉变得亲呢起来……

  漂亮妹妹眼前走,站着不撩是罪过!

  ……

  “祁怀瑾,你脑子坏掉了吧?”

  “……”

  到了起点,祁怀瑾还是不怎么放心,叮嘱道:“你趁现在热热身,跑的时候就按照我们平时练的跑就好了,虽然我很相信你,但是万事发生前都没个定数,拿名次更好,最重要还是你的安全,知道了吗?”

  楚荆荆一一应了,他看着她,“等下我去准备跳高,就不给你加油了,也怕你听见我们加油紧张,我相信你!”

  楚荆荆点头如捣蒜,这一句相信,比什么都强。

  祁怀瑾这才放心走了,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真是操心的命啊,他图啥呢?

  枪声响起,运动员们如离弦的箭,箭步如飞。

  楚荆荆回味的是葡萄糖的甘甜,想的是美少年的一句“我相信你”,跑的那叫一个快!

  冲过重点线后,她弯着腰,用膝盖支撑上半身,气喘吁吁。

  终点裁判员笑道:“小姑娘深藏不露啊!”

  楚荆荆谦虚:“没有没有,过奖了,我这成绩怎么样?”

  “恩……预决赛小组第一,看这时间差不多能排上第三第四吧!”裁判员倒也不藏着掖着,大方的说。

  “多谢了,姐妹!”楚荆荆手动给她点了个赞。转身奔向休息台,拿起保温杯灌了几口后,准备去女子跳高的地方。

  她在比赛前就精心计算了时间,跑完步能赶上知涵的跳高,若是编号在前,还能去看祁怀瑾的。

  穿梭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眯着眼扫视了几圈之后才看见方知涵。

  “怎么样?你前面还有几个?”

  “下一个就是我了,我给准备的爱心加油水喝了没?”方知涵丝毫不紧张的问,

  “喝了喝了,刚跑完就喝了,那你好好跳,加油!”

  “那是自然。”方知涵挑眉。

  楚荆荆眼看着那杆越来越高,忍不住为方知涵捏了一把汗。

  “1米58!”

  “哇,太棒了!”楚荆荆由衷佩服。

  赶快去搀扶这位了不起的运动员!

  “你这都快赶上国家运动员了吧?稳了稳了!说,以前是不是有练过?”楚荆荆迫不及待的问。

  “低调低调,也就参加过市里比赛嘛!”方知涵摆摆手,竟然开始害羞起来。

  楚荆荆这下都快成为小迷妹了,但她还是保持着清醒,先给了方同学一瓶恢复饮料,继而扶着她去看祁怀瑾。

  这边男子跳高,刚轮到祁怀瑾。

  楚荆荆喘气,连走带跑终于赶上了!

  祁怀瑾一眼就看到她了,像是刚跑完步的样子,额前细软的头发粘在了皮肤上,没有了平时的稚气。脸颊红红的,比那些抹了腮红的还好看几分。殷红的嘴唇透着莹亮的光泽,方才定喝了不少水。

  他一时间看得愣住了,仅凭着肌肉记忆跳高,直到腿上的痛觉传来,才回过神来。

  同行来的许默几个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只见祁怀瑾脸色惨白,额头细细密密覆了一层汗,咬牙一声不吭。

  许默迅速将他背到医务室,楚荆荆和方知涵也紧张的跟过去。

  医生一检查,很不幸,祁怀瑾同学骨折了!

  许默很是无语,“兄弟,你当时在想啥呢?我看你像被夺舍了一样,直愣愣摔了下来!”

  祁怀瑾低头,任由额前的碎发遮住视线,耳朵也悄无声息的映上薄红,简直……丢人、、、

  半晌,他才吐出几个字:“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吧。”

  在场的人也没在追问。

  楚荆荆主动请缨照顾祁怀瑾,因为她算是补位,只有八百米这一项,其他人还有比赛或者是工作。

  众人想了一下,觉得可行。

  许默临走前锤了锤祁怀瑾肩膀,“下午给你把手机带来。”两人心照不宣。

  运动会期间是可以光明正大玩手机的好机会。班主任通常采取不提倡不反对政策,所以同学们大多带了手机。

  祁怀瑾他们上午有比赛,剩下的时间也做不了什么,索性没带手机,谁也没想到有这么个变故。

  楚荆荆起身去倒热水,拿两个杯子互相倒了几遍,水温差不多才递给祁怀瑾。

  祁怀瑾小心接过,“八百米怎么样?”

  “拿奖稳了!”

  “小短腿扑棱的还挺快。”

  “……腿短怎么样?不易骨折啊!”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楚荆荆见他不言,心中顿起罪恶感,“没有没有,拿奖全是托你的福!”

  “也是,赏点运气给你嘛!不客气。”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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