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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二三,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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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拐弯抹角,也没有被蒙上眼睛,这一次沾了钟海涛的光,很顺利地来到范采薇在市里的另一处“行宫”。

正是上一回我来过的那座华丽的宫殿,所有的陈设都透lu出主人的奢华雍容之气质,但没有在那金光闪闪的客厅里见到华远山。

“这会儿他大概在园子里玩耍吧。”

范采薇含着笑,却于眼角之处瞥了我一下,我的心为之一颤。

穿过长长的走廊,未到后园便有一种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山山水水谁是木头人,嘻嘻哈哈谁是哑吧。”

我怔住了,是安心美-人-扶着我一步步走向后园。

范家的后园有着一整片绿油油的草坪,远远地就听到姑娘们的笑声,她们声声唱着童谣,争先恐后地跑动着,又在童谣结束的同时立定了脚步。

而姑娘们异口同声地数着“一、二、三,木头人”的同时,在她们中间,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一步步蹦跳着,朝着她们伸出手去。

我的远山,在和她们玩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来来来,大灰狼来抓我呀。”

“糟糕,我-要被开膛破肚了哦,快来抓我呀。”

姑娘们显然都知道他的禁-忌,跑动的时候故意拍打一下他的身-体然后嘻笑着跑远,而他便在她们中间团团转着,“啊-啊-啊-”地叫唤着。

我的泪水滚滚而下。

那是我惜之如命的远山啊。

昔日高高在上的华大总裁,冷若冰霜的金世纪帝王,如今在草坪上,和范采薇的侍nv们一起玩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远山,来。”

范采薇一声轻轻的招呼,华远山便停了下来,朝着我们走过来,一脸痴迷地望着范采薇。

“玩累了吧?来,喝些冰水解解渴。”

范采薇打开了一罐凉茶递到了华远山手里,华远山二话没说接过去便朝着嘴里倒,凉茶顺着嘴流到xiong前,湿了一-大-片。

他是从不喝凉茶的华远山吗?这一刻我怀疑,他真的是一个假的华远山。

可是,这个锅盖头,分明就是我亲手剪的。

我有点懵,看着面前这个锅盖头的华远山,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的远山,如果他是,那深蓝帽衫的背影又是谁?难道我的直觉欺骗了自己?

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扒开他额上的头发,那一道旧伤疤赫然在目,可以确定他的的确确就是我的华远山。

来不及悲伤,在下一秒钟,我整个人都已经飞出去,摔倒在草坪上,一直揣在怀里的枣红糕也落在地上,但还好包得严实,没有散开。

“冷然。”钟海涛大叫一声冲了过来,之前他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直到我被华远山一掌打飞才反-应过来,扑向我已来不及。

“啧啧啧,你怎么又忘记啦,他不许人碰的,一碰就被打飞。”

范采薇面带着惋惜,却掩饰不住内心的优越感,又强调了一句:“在这个世界上,他只认我一个。”

说着她摸了摸华远山的头,柔声说:“看你,又打人了,这样不好哦。”

身上的淤青不及内心的疼痛,再也按捺不住,借着刚刚挨打的痛楚,趴在草坪上号啕大哭。

钟海涛搂着我,沉默地看着华远山,我想他的内心一定与我一样百感交集吧,握着我的手也稍稍有些颤-抖。

他和我一样在之前先入为主地将深蓝色帽衫的背影认做华远山,而眼前的真-相彻底颠覆了先前的判断,这使得他的整个头绪全部打乱,内心也一样的不好受。

范采微向众人抱怨,华远山已经打跑了一打理发师了,现在没有理发师敢帮华远山剪头发,只好继续顶着那一个锅盖头。

“你确定他就是华远山?”高副发出了疑问,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华远山,太令人无法置信。

范采薇则款步朝我走来:“这个,得问问这位泪美-人-,你交给我的,到底是不是华远山本尊?”

泪眼之中是一张透着胜利者的自豪与优越感爆强的脸,还透着对我的无限鄙夷之色。

我擦gan了眼泪,仰起头来看着范采薇:“如果我说他是个假的,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范采薇一愣,继而一笑:“那更不会。”

其实,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数,范采薇只不过是借着爱之名,将华远山牢牢捏在手心里,控制了华远山也就是控制了金世纪,她这位范总才能够稳稳地坐在十七层楼总裁办公室的摇椅上。

真的不会还给我,假的更不会。

“好了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看到华总了,就都回去吧,别打扰他休息。”

高副替范采薇下起了逐客令,这一场闹剧以钟海涛的赔理道歉而收场,尽管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范采笑眯了眼,斜觑着钟海涛:“不敢当,钟队长以后别再找我们金世纪的麻烦就OK了。”

安心美-人将枣红糕重新包好,递到了我的手里,我还是重新揣回到怀里,这是妈妈做的枣红糕,到现在还舍不得吃呢。

可是,这时候华远山两眼直愣愣盯住了我揣在怀里的枣红糕,说:“饿。”

他说着,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我,而范采薇的手更快,一把将我的枣红糕打落,这一次包装彻底散开,枣红糕散满一地。

“别吃这垃圾食品,一会儿我带你吃好的。”

华远山顶着那锅盖头傻呆呆地看着落在草坪上的枣红糕,随即爆发,见人就踹,然后哇哇叫着跑远了。

我淡定地,一个一个将草坪上的枣红糕拾起,高副拾起了一个,问:“这是枣红糕?”

我点了点头:“嗯,妈妈做的。”

高副看了看手里的一块枣红糕,吹了吹,放进了嘴里,连连地说:“好吃,好吃。”

我一手捂着枣红糕,一手捏着衣袋里的深蓝色布片,眼睛盯着高副那只镶金丝边的手tao,再看一眼华远山跑走的方向,一切都是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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