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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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凯狂乱的笑声中,华远山被彻底激怒了,掐住了靳凯的脖子往前一推,靳凯便连人带着椅子向后倒去,椅子顿时散了架。

倒在地上的靳凯依旧笑声不断,重复着那一句:“他是隐身者,他是变脸王,哈哈……他就在你们中间,哈哈哈……他就是要你勾你魂魄的白无常,你永远也抓不住他哈哈哈……”

在地下室那有有限的空间里,我被那震荡着耳膜的笑声与华远山的怒吼声逼得跌坐在地上,双手紧捂着耳朵。

与5737号那句关于“变脸王”的疯语如出一辙,这一定不是巧合,所谓的隐身变脸王,是一定存在的,并且就是幕后的白无常。

他在就在我们中间,或许就象往日的靳凯一样,每日里和我们打着招呼,来来往往似亲朋好友?

华远山狂怒地扑向了靳凯,拽着他拚命地往地上砸,不停地追问:“说,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说!”

守在楼楼道里的钟海涛冲了进来,喊着:“快住手华远山,你会弄死他的。”

此时华远山已经疯狂到了极致,反手一掌竟然将毫无防备的钟海涛震出去倒退了两米远,几乎快跌出了门外。

“快放开我爸爸,不然我让她死得很难看。”

这一声稚嫩的少女的歌吟,却如鬼魅一般,将所有的人都震住了,静若死亡的分界线。

没有任何防备,靳纤纤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一只充满墨绿色毒液的针筒对准了我。

那身合体的校服之下清纯的脸庞上一双扑闪着的大眼睛,绝望,但是坚定的。

华远山从靳凯身上慢慢抬起身来,缓缓地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靳纤纤,除了嘴角一抹没有温度的一撇之外,脸上并没有多余地表情。

“你觉得你可以威胁到我吗?”

靳纤纤看了看华远山,又看了看我,大概是没想到华远山竟然是这样一种冷漠的反应吧,有点不知所措,小手不停地颤抖。

“姐姐姐姐,不要不要……”

小翐冲着纤纤使劲地摆着手叫喊着,同时心急如焚的钟海涛也冲着华远山叫:“华远山,不要玩火。”

但这一切都无法打动华远山,他的一只手仍然死死地掐着靳凯的咽喉。

他曾经救过我很多次,那时候,爱,还在。

但现在,我和他,已是陌路。

我没有怨恨,也没有祈求,只是很淡定地看着他那张如没有生命的雕塑般的脸庞,那双黑矅石般的眼眸被低垂了的眼睫遮住,看不到深邃的寒潭里的秘密。

靳纤纤非常失望,焦急地看着被华远山掐住脖子拚命咳嗽的靳凯,泪如雨下。

“爸爸……”她哭泣着,手也不住地颤抖,她每抖一下我离死亡也就近了一步。

钟海涛试图使纤纤平静下来,不停地柔声劝解,希望她能够放下手中的毒针。

靳纤纤的抽泣渐渐地平复,钟海涛就快要大功告成,向靳纤纤伸出了一只手掌。

“来,纤纤,把这东西给我,乖乖的啊,咱带着弟弟一起出去,好吗?”

靳纤纤轻轻点了点头,放过了我,朝着钟海涛慢慢地走过去。

我舒了一口气,却在这口气还没有舒到底的时候,瞥见靳纤纤那双泪眼迅速瞟了一眼华远山,眼底里掠过一丝狡诈。

来不及更多的思虑,靳纤纤已于瞬间改变了方向,毒针冲着华远山直刺而去,我也于同一秒钟扑向了华远山。

如果我还能够为华远山做点什么,这就是我唯一的机会,将所有欠他的,在此一并还给他,从此我们就该就可以两讫了。

闭上眼睛,做好了承受那锥心蚀骨的腐化消融的准备。

然而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之中的疼痛,电光火石间,华远山一个闪身连带着我滚开去,速度快到在场所有人的惊呼声还未起之时。

而靳纤纤的针筒直直地刺进了倒在地上的靳凯的胸膛。

惊呼声终于落下,靳纤纤与靳凯四目相对,继而受了惊吓,惊恐地狂喊:“不,爸爸,不,爸爸……”

靳纤纤松开了手上的针筒,倒退着,捂眼痛哭流涕。

靳凯的面色惨白,肝区的疼痛,与刚刚被华远山抽耳光与掐脖子所带来的痛感交替着,使得他额上布满了汗水,低头看了看所在胸口的针筒,露出一抹惨笑。

“快,靳凯,把针尖拔出来,还来得及。”

钟海涛的叫喊着冲向靳凯,却又一次停了下来,靳凯双眼血红,脸色煞白,一只手握着毒针管,咬着牙,将所有的毒液注射进了自己的胸膛。

“不要,靳凯,不要。”

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钟海涛的呼喊声最后变成了无力的自语,眼睁睁地看着靳凯越来越惨白的脸,以及他那胸口一点一点向外渗出来的鲜血。

钟海涛只得退一步,叫喊着让人把快把小翐、纤纤带出去,不想让孩子看到他们的父亲被消融的情景。

华远山与我还滚在地上,他在下我在上趴在他的怀里,在此刻,他将我的头狠狠地按了下去,贴在了他的胸口上,是不想让我看那最惨痛的一幕。

但我还是忍不住将头抬了起来,因为,如果眼睛看不到,耳边却传来那腐蚀消融的“滋滋”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已经没有必要留下什么了。”

靳凯惨笑着,对着钟海涛:“我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除了雾海楼,福记珠宝行、机场、医院太平间都是我的杰作,我的实验很成功。你看到了,进化的中国捕鸟蛛,加上精炼尸油,具有更强大的杀伤力,不是吗?”

华远山闭了闭眼,也近乎于绝望:“他在哪?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最后错的是我?”

靳凯茫茫然,双眼空洞无神,无力地冲着天花板,同时也是对他自己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到最后还想不明白,错的是他?

随之而来的是靳凯的心脏由内而外开始融化,很快就成为一个空洞,那种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冲破沉闷的地下室,回荡在绿园的上空。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靳凯在最后咽气的一刹那,挣扎着,说出了这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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