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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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喝了靳凯那杯热心的茶水之后,只觉得头昏眼花,身体疲软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

但我意识还是相当的清晰,靳凯与他女儿的身影在眼前交错着,所说的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震击着我的耳膜。

“嗯,纤纤是个乖女儿。”

靳凯在纤纤的额头上深深一吻,纤纤长久地闭着眼,享受着这浓郁的疼爱,然后满足地睁开眼睛,脸上因兴奋而显得红扑扑的,闪烁着少女特有的光泽。

靳凯将我拦腰一抱,走到地下室,放在床上,我还能够清楚地意识到靳纤纤手舞足蹈地紧紧跟随着。

“嘘,不要吵姐姐睡觉哦。”

靳纤纤听话地拉着靳凯的手一起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我的眼角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间瞥见了门外站着的小翐,他一手抱着球,一手叉腰,眼神有些呆滞,似梦游一般。

我对这一切的感受相当清晰,无奈身体中了招,无力自救。

心底里千万遍地呼唤远山,但此时他即使在半山的家里,也绝然听不到我的呼唤,更何况此刻他还在钟海涛的审讯室里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各种审查手段呢。

我的手机铃声响彻了绿园,但我连移动一下手指去接电话的能力都没有,象被无数根绳索捆绑着,身上有如裹着千丝万缕的茧。

到此时方知什么叫“作茧自缚”,就是这样无力挣扎的无奈与崩溃。

我吃力地转动着眼珠子,勉强可以看到这间地下室的概貌,除了我躺着的一张床外,另外只有一桌一椅,还有屋角养着一盆开花的植物,虽然是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却是长势茂盛。

那是一株红得十分耀眼和诡异蔓珠莎华。

我想起来,在绿园的大厅里那幅山水画的一角,就画着这样的一朵红花,每一次看到总觉得诧异,却不知它竟然是实有出处。

这朵地狱之花,此刻开得正是妖艳欲滴,在我的视力范围内,一片红光耀目。

很久很久,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穿堂冷风灌了进来,我觉得自己应该打个哆嗦,但是没有,除了眼珠子还能够动弹之外,浑身的血液都僵化凝结。

此刻的靳凯正站在我的面前,从他的眼底泛出一股怜惜之情,正象我每一次经过他的家门前时,那么善解人意地笑着。

“自己送上门来的,焉有不收之理?”

桌上并排放着两只针剂,一只是黑色,另一只则是墨绿色,靳凯手里拿着一个针管,分别吸取了两只针剂,晃了晃满满的针筒,顿时呈现一种乌黑的液体,泛着邪恶之光。

“这是我经过多方试验、从尸体身上费心地提炼出来的尸油,为此我把医院的太平间当成了实验室,那些无主的尸体都是我的试验品,同时也是原料提取源。不得不说,做这些实验,真的很辛苦,也很刺激。”

他坐在我的身旁,侃侃而谈,手中那支针剂离我只有一臂之遥。

“你别看这一支针剂,看起来有点难看,但却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与改进,结合了进化了的中国捕鸟蛛的腐蚀性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

毒针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黑油油的液体抖动了一下,我很想避开,却仍是困兽般难以退避。

“冷然,冷大记者,我告诉你,这一次我有百分百的自信,只要注射一滴,便可以收到我想要的成效,华远山这一次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拯救不了你。哈哈,我好像得知你已经亲手把他送进了刑警队的审讯室,这一次,他在劫难逃啦。”

我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牢了靳凯手中的针管,那是尸油与进化中国捕鸟蛛的结合体,如果给我注射上一管,那效果可想而知。

我会象福记的老板以及张可可一样,被逐渐地腐蚀消化而亡。

那时候华远山或是钟海涛看我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我不要死得那么难看啊!我宁愿自己完完全全地消失,也不要留下残缺不全的尸体供所有人参观。

而靳凯看起来对他的研究成果相当满意,那双眼里满含着的,是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还带着一种报复的兴奋感。

他俯身在的我耳边,细声细语地说道:“我多年来苦心钻研,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报复,华家,乃至整个世界。”

不明白靳凯与华家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恩怨怨,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拿我开刀?纵使我被腐蚀成支离破碎,又怎么达到报复华家的目的?

现在的我,对于华远山来说,已经无关痛痒。

而且,华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经灭亡,唯一剩下的华远山,此刻他正在警局里自身难保。

一抹冷笑又一次爬上靳凯的嘴角,眼底里原先那一抹对我尚存的怜惜很快被怨毒之气所替代,恶声恶气地说道:“别指望我会放过你,在我的原则里,没有手下留情这个概念。更何况只这一招就可以捏住华远山的命门致他于死地,何乐而不为?”

“谁叫你是华远山最钟爱的人呢?这是你的命,你得认。”

靳凯将针筒一抖,我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欲喊而无力,而他鼻子里冷哼一声,每说到华远山三个字,便咬牙切齿。

“你知道吗,这二十多年来,我活得是多么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拜华家那个老头子华若风所赐。”

在靳凯咬得咯咯响的牙齿之间,迸发出对华若风的仇恨,这仇恨之火化做了对他的后人也就是华远山的怒火,熊熊地燃烧。

渐渐地,那燃烧着的火焰变成了淡蓝色的光,拿着针筒的手也逐渐地松懈,我更加害怕他在无意间将针尖戳到我的身上,那样的话,便万事皆休矣。

我完全相信他所说的针剂的巨大威力,不要说什么令人恶心的尸油,光光那进化了的中国捕鸟蛛的腐蚀作用,就已经令我闻风丧胆,他每动一下,我的眼珠子也骨碌碌地跟随着他手上的针筒转动着。

靳凯的神情有些迷茫,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当中,我发现,只有此时他的目光才变做平日里我看到的柔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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