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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叉烧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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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圆这个爱凑热闹的家伙死活不肯离开,对着那些红色的冥币开启了侦探模式。

我一生气甩头出了银行的大门,袁圆这才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我们是不是该到叉烧包家去看望一下她的父母?”

毕竟与叉烧包同学那么多年,感情都还不错。

袁圆在某些方面是个胆小鬼,最怕的就是见到死人,所以她犹豫再三,又怕我笑话她,咬着牙下了决心,但非得拉上豆腐花一起去不可。

“拜托,豆腐花现在麻烦缠身,官运不保,哪有心情一起去呀?”

袁圆则是振振有词:“豆腐花做为刚刚履职的团队负责人,哪有不去叉烧包家里表示慰问的道理?别忘了叉烧包刚刚递交的辞职信,还没有正式离职,仍然算豆腐花的团队人员。再说了,从私心来说,豆腐花也必须去走这一趟,好歹是老同学。”

其实我明白袁圆的意思,人多胆壮,多个豆腐花就多份安全感呗。

一直等到钟海涛他们收队之后,才拉着豆腐花一起去看望叉烧包的父母。,

叉烧包的家在一个小巷子里,属于政府的旧城改造区域,也正因此,几乎每家每户都将楼房加盖到了七、八层以上,等着收取拆迁款,使得那一带高楼林立而巷子更是七弯八拐的犹如迷宫一般。

“我记得是这里的,我、我只来过一次,对不起……”

豆腐花带着我和袁圆在巷子里转悠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找到叉烧包的家。

“打电话吧。”

可是,谁也没有叉烧包家人的联系方式,通讯录里只有叉烧包本人的电话号码。

豆腐花犹豫着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上次打电话是她爸接的,没准今天也会接。”

豆腐花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拨通了叉烧包的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她熟悉的叉烧包的声音,那种甜腻腻的声音是叉烧包特有的,吓得豆腐花手一抖,差一点丢了手机,而对方还在继续:“喂,说话……”

我见豆腐花抖得不行,忙将她电话掐断,和袁圆两人面面相觑。

“豆腐花,你确定叉烧包跳楼死了吗?没准昨天是有人恶作剧呢?”

豆腐花呆看着我和袁圆,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可就是没胆再拨一次叉烧包的电话,我和袁圆更没胆量。

虽然指望这是一场误会,但是昨天在幻像里看到的叉烧包的形象,令我心有余悸,更是吓得胆寒。

“这恶作剧也玩得忒大了点吧……我看我们还是再找找吧,是死是活到了她家不就知道啦。”

豆腐花犹豫着,还是决定找到叉烧包家再说。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也没个可以问路的,三个人没头没脑地又转悠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在一条巷子的尽头看到一个门前挂着两盏白灯笼的人家。

袁圆历来怕见丧事,揪住我的胳膊迟迟不敢迈动脚步,我也是战战兢兢的,这场景太象鬼片了,尤其在这种阴冷的巷子里,更是令人寒毛倒竖。

豆腐花硬着头皮上前几步,又回头来很想和袁圆一样缠着我颤抖的胳膊,刚一伸手,“咚”地一声,直接被袁圆一掌推开,想将她逼进叉烧包家的大门,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就将她推倒在大门里。

我急忙跟着跑进门去扶豆腐花,却见一大家披麻戴孝的跪在棺材前,正中的遗像并不是叉烧包。

原来是进错了人家,人家的门前明明贴着“慈制”两个字嘛,表明这家去世的是老夫人。

“你们要找的是跳楼的那一家吧?在后面三条巷子里。”

豆腐花低着头,捂着身上擦破的伤口,也不说话,出了门往后三条巷子去。

“豆腐花,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袁圆紧跟着道歉,豆腐花还是不说话,真生气了。她这一天真是够倒霉的了。

东拐西拐的过了三条巷子,果然看到另一家门前挂着白灯笼,这回豆腐花再三确认是叉烧包的家,这才拉着我一同进门,袁圆又是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叉烧包是家中独女,父母头发斑白、面容憔悴,在棺前枯坐。

一见此情景,我的鼻子一馊眼泪就止不住地掉。

叉烧包的遗像面容姣好、五官清秀。她原本就是美人儿,当然,除了超标的体重。

记得从前她坐在我的前座,总是转过头来娇滴滴地叫着我帮她这个帮她那个的,那时候的叉烧包与遗像中的面容一般美好,完全不是昨夜幻觉里的模样。

既已证实了叉烧包确已死亡,那刚才接电话的是谁?

叉烧包的母亲手里正握着她的手机,粉红色的HelloKitty机套,银色的美人鱼挂坠,完完全全的叉烧包的气息。

“阿姨,刚才是你接电话的吗?”豆腐花指着叉烧包的手机问。

我心中狐疑,叉烧包的母亲在电话里声音也和她一般嗲?

阿姨茫然地摇头,我看得仔细,那手机根本就是关机状态。

“叉烧包,好好的为什么要走这一步?你就不想想你的爸妈怎么办呢?”

豆腐花一边焚香烧纸,一边看着叉烧包的遗像念叨:“有心事跟大家伙一说就化了呀,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遗像是两道鲜红的血水从眼睛里溢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叉烧包的母亲抱过遗像用毛巾擦试,越擦越多,整条毛巾都浸湿了,阿姨顿时嚎啕大哭。

突然耳边传来两声咳嗽,每个人都觉得十分怪异,左右察看,最后齐齐把目光锁定在了棺木上。

叉烧包的母亲瞬间爆发,扑向棺木,就要去将棺盖扒拉开。

“囡囡还活着,囡囡没有死,快打开,别把我家囡囡闷坏了。”

“你别这样,囡囡已经去了呀。”叉烧包的父亲搀扶着老伴,老泪纵横。

我一步步退后,躲在袁圆的身后,袁圆反过珲又躲到了我的身后,渐渐地越走越远。

棺木上的长明灯闪烁了几下,灭了。

“快,老头子,快点上,不能让囡囡看不见路过不了桥。”

叉烧包的母亲有些神经质地叫嚷着,看着老伴哆哆嗦嗦地将长明灯重新点燃,又烧了一些纸,才安静下来。

两个老人重新坐下,也不跟我们说话,就那么枯坐着。

棺前点着香烛,我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淡香,但总是被香烛本身的气味冲击着闻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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