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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他在梦中呼唤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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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冷然,我好冷。”

下半夜远山忽然发起高烧来,额头滚烫,又不停叫着“冷”,我想去给他拿些退烧药来,

手却被他紧紧地攥住,半步也走不开。

“我该怎么办,远山,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守着他,无计可施。

第一次觉得面前的男人象一个无助的孩子,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地被他所依赖。没有窃喜,只是心里一阵阵地酸楚。

抱着他,整个生命里唯有他,尽管我不知道,他的生命里是否仅有我一个?

“冷然……”

又是一声呼唤,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我明白,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呼唤里。

其实,远山无需任何言语,就已经将我设的重重防线彻底击溃,之前种种猜疑,在他的声声呼唤里,早已经烟消云散。

但是,下一秒我便愣住了,因为从他含含糊糊的呼唤中,我听到了另一个名字:“眉黛。”

“眉黛”,大约是这两个字吧,或者是同音的其他字,我几乎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判断出这绝对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眉黛,不怕、不哭……”

他的手仍然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而他的口中呼唤着的是另一个名字,在我泪流满面为他的病而难过的时候,他喃喃地对另一个女人说“不哭”。

虽然我明白那是高烧中的糊话,但也足以暴露出了他内心世界里真正的秘密,在他的秘密里,并没有我的位置。

我拚命地挣脱了他的手,退开了几步,凝视着他的脸,已不是雾般迷茫,而是陌生。

极力地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去为他熬药,熊熊的炉火灼烤着我的内心,一个又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心中重重又叠叠。

华远山不可能主动给我答案,既然不能问也不能提,只能靠我自己默默地去解。

自小就喜欢猜迷的我,对于爱的人这个迷,却无能为力。

我越是想破解华远山这个迷,就越是陷入更深的迷雾之中无法自拔。

等到将熬好的药茶放凉了一点,我才尽力地平复心绪,端着药碗慢慢地走回阁楼。

远山依然沉睡着,眉间微蹙,嘴角的弧度刚刚好是我最爱的那一种。

呆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我得给他喂药。

由于没有经验,第一勺下去,太大口了,药茶从嘴里溢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远山,对不起。”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碗,为他擦拭,可是药碗没有放稳,一颠,撒了半碗。

我又慌慌张张地去收拾药碗和洒出的药茶,一起身又将放在一边的茶盘给碰掉了,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沮丧得快要崩溃了,就没见过自己这么笨的,怎么照顾好他嘛?

“我怎么这么笨啊!”

眼泪掉下来,落在药碗里,一滴一滴,与碗里的药茶混合在一起。

想起身去地上收拾茶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拉住了——是华远山。

“远山,你醒了!”忘却了一切不愉快,扑到远山的怀里,又哭又笑。

原来不用那些猜不透的迷和别的女人的名字打击也可以令我发疯,人在爱里,一切不由自己掌控。

“你这么大动静,我能不被吵醒吗?”

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恶狠狠的调侃,但下一秒已经将我紧紧揽在胸口上,揣进他心窝里。

“远山你知道吗?你睡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

“有吗?”华远山故作惊讶,爱抚着摸摸我的头,说:“对不起,吓坏你了。”

“总裁先生,”我喜极而泣,“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吓人了好吗?”

他点头,亲吻着我的额头:“总裁先生不答应,华远山答应。”

他的食指又在我的鼻梁上轻轻一刮,“放心,我明白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可以随随便便地生随随便便地死。再说,你忘了我有九条命。”

我半认真半玩笑地眯眼望他,问:“九条命,有没有一条是完完全全属于冷然的?”

华远山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满天星斗已渐渐地褪去耀眼的光芒,天空已渐泛白,许久之后,才转回头来对我说:“华远山只是冷然的那一只蚂蚱。”

好吧,一只蚂蚱我也认了,只要这一只蚂蚱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精神病院初相遇,一见远山误终身。”

我窝在华远山的怀里,口中念念有词。一只手指在远山的胸口比划着,写一个“误”字。

“谁说的?华远山不是杨过,远山又怎么会让小冷然误了终身?”

华远山板起了面孔佯装生气:“顶多是韦小宝,多多益善。”

“啊,韦小宝啊?”我嘟嘴,“那我就是康熙,灭了你。”

“哈哈……”大病初愈的华远山,笑声并不爽朗,但在我看来,这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笑声。

在我认识华远山之后,很难得的看到他为数不多的笑,那样温暖,足以驱赶缠绕心头的那些不愉快的感觉。

冥冥之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让我看不到与华远山的未来,顿觉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的珍贵。

不管未来,此刻拥有,就好。

看着剩下的小半碗黑乎乎的药茶,华远山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毒药。”我说:“对于你这颗深埋于冷然心中的毒瘤,只有用毒药才能治。反正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啦。”

“谁是死马?谁是死马?”华远山擒住了我咯吱着,惹得我又笑又躲。

华远山握着我,再一次沉沉地睡去。

这一次,他睡得很安静,呼吸平稳,眉间也不再蹙起。我也将头靠在他的胸前,睡意朦胧。

手机震天般的响声打破了此刻我那小阁楼的宁静,不用看就知道是许翘。

“可不可以让我偷懒一天啊许助理?”

华远山冲着手机,疲倦而懒懒地央求,而我能够听到电话那边许翘无情地怒吼:“不行,今天高副市长要来视察,预先定好的日子。”

感觉许翘才是金世纪的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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